庆功宴上,她今夜所穿的衣物大家都瞧见了,若是烧了,一旦查起来,倒显得她心里有鬼。
况且,摄政王赐的那个女人也在昭兰殿。
她的一举一动,若是被那个女人禀报至摄政王耳中,便暴露了。
“拿去洗,像寻常一样清洗即可,不得引起任何人注意,再为我打热水……”
罢了!
不能洗澡!
三更半夜无故沐浴,惹人生疑。
楚狸不得不强忍着身体黏腻,道:“我回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口撕裂,痛晕了过去,你帮我重新包扎一下。”
“是。”
苟八自幼侍奉于九皇子身侧,衷心不疑有二,知晓她真实性别。
楚狸神色狼狈的扶着桌子,疲惫的近乎晕厥;臀上伤口撕裂,火辣辣的痛,可身体更累,像是被几辆马车碾压过。
想起今晚……
此事,绝不能泄露分毫!
女扮男装,死罪。
她非皇室血脉,死罪。
她纵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这都叫什么事?
她只想像咸鱼一般活着,不争不抢,低调无闻,怎就这么难?
楚棣迟!
你八字定然克我!
趴在床上,上了药,楚狸疼得迷糊,呻吟喊痛的功夫,竟已天亮,忍着满头的汗,便见一名小太监跑来传话:
“奴才给九皇子请安,奉皇后之命,请九皇子即刻去青雪宫。”
青雪宫,是后宫嫔妃居所。
“何事?”
楚狸声音嘶哑。
小太监跪在地上,低头回话:“昨夜,摄政王疑似侵犯了青雪宫的兰贵人,皇上震怒,皇后娘娘正在严查,特请昨夜当值的侍卫、以及几位还未分府独居的皇子过去,一一查验。”
楚狸震怒。
摄政王昨夜与她……下半夜还玷污了兰贵人?
这个畜生!
禽兽!
兰贵人位份不高,却也算是他的庶嫂嫂,他竟如此猪狗不如!
她抓起一件干净的衣裳,立即去往青雪宫,准备借兰贵人的嘴,好好痛骂一顿摄政王。
岂知刚抵达青雪宫,便听得一阵惶恐的惨叫,一具侍卫的尸体飞滚至她脚下。
侍卫瞪大双眼。
割破的喉咙血涌如注,如同一只被宰杀的猪,攥住楚狸的衣摆拼命挣扎:
“救……救……”
“啊!”
“啊!!”
宫女们、妃嫔们吓得尖叫失声。
楚狸眼前一黑,衣摆上全是血手印,生生一条命就此扼杀。
台阶上,那肃冷疏狂的墨袍男人执着软剑,笑意凛然:
“既已破案,便该严惩,皇后仁慈,下面的人难免胆大妄为,本王也是举手之劳,皇后不必言谢。”
兰贵人与侍卫私通,还栽赃摄政王。
证据确凿。
已经查明。
皇后的意思是交由皇上处置,结果,摄政王提剑便将侍卫当众处死。
皇后面容发白,不忍见血腥场面,立即差人将兰贵人打入冷宫,赐白绫。
楚棣迟提着染血的剑,迈下台阶,走向楚狸。
楚狸脊背一寒,下意识倒退半步:
“皇、皇叔……”
后脚绊到侍卫的尸体,险些就要跌倒时,一只大掌抓住她的衣领子,就像在提一只小鸡。
“你身上,”
楚棣迟把她提到跟前,墨眸如鹰的盯着她:“什么味道?”
那是男女欢好、所留下的淫霏之味。
楚狸没来得及清洗,就被皇后召至青雪宫。
男人乍然此问,楚狸的一颗心当即悬在半空,如履薄冰:
“我……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