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摄政王将她骗出宫来,她还自己走进珊瑚水榭,这是主动上杆子当人质来了?
白锦衣颔首:
“九皇子在庆功宴上毁了荆壁玉剑,可见其心不轨,若不趁早打压,迟早酿成祸患。”
楚狸绝无此心。
萧夜行改口:“若是杀了,难免惹麻烦上身,不如砍下一条手臂,或废去一条腿脚,生不如死比死要深刻多了。”
用最温和的嗓音,说着最极寒的话。
楚狸一屁股没坐稳,跌地上去了。
这些人当着她的面,商议怎么折磨她,是魔鬼吗?
他们是没看见她也在吗?
都不需要避嫌的?
还有萧都督怎么成反派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父皇救命!
白锦衣意外:“哟,九皇子怎么掉地上去了?”
“皇、皇叔,我不知道兵权的事,也从未想过要与您作对。”楚狸抱住楚棣迟的腿。
其心昭昭,日月可鉴。
“我自幼愚笨,就连父皇都说我不如大皇兄仁善,二皇兄聪睿,三皇兄沉稳,四皇子智谋……就连八皇兄都比我聪明,庆功宴与兵权的事,小九实属无辜。”
楚棣迟冷眼睨着她,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太后说,子嗣是国之根本。”
“本王却是好奇,少了几个子嗣,这江山还转不转。”
楚狸脊背微僵。
他的意思是……
“半个月后便是秋猎,秋猎林子里猎物众多,刀箭无眼,若不慎被射死几个皇子也是合乎情理。”
“小九,你觉得呢?”
楚狸企图从男人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成分。
可,他眼中只有戾气。
他要杀皇子。
他认真的。
若是通风报信,便是得罪摄政王;若视作不知,便是置皇兄们性命于不顾;她夹在中间,难以周全,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种事?
她眸光一转,道:
“小九自知自古来优胜劣汰,狭路相逢勇者胜,小九天资愚钝,不如皇兄们过人,永远都不会跟皇叔作对。”
至于八个皇兄。
生在皇家,几乎没有一盏省油的灯,个个手上多少都沾着血,摄政王想杀他们,他们也会各凭本事。
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哪有余力去操心皇兄们。
更何况,他们异母所生,表面兄友弟恭,实际上各结党羽,各有心思。
“我们还要去天灵寺,等车马备好,我在外面等皇叔。”
说完,楚狸立即离开。
速度之快,生怕跑晚一步,小命就会交代在这里。
白锦衣笑得揶不住:“不是说不吓唬‘他’吗,张口就要砍手跺脚,看把孩子吓的,跑都跑不及。”
萧夜行笑眯眯的,肃冷俊美的脸上尽是腹黑与坏意。
“我瞧‘他’如此胆小,若是装的,那手段也太高明了,”白锦衣看向楚棣迟,
“若不是装的,那是谁借用‘他’的手,在你凯旋回都的路上埋伏杀手,刺杀于你?又设计了后面这一连串。”
楚棣迟握着茶杯,指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杯沿:
“谁觊觎本王的黑甲卫,便是谁。”
萧夜行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黑甲卫中有奸细,你故意交还兵权,放松他们的警惕,正好趁此时机,铲除异己。”
“嗯。”
楚棣迟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那药……我还在研制。”白锦衣道。
“皇家心狠得令人发指,为了将争储的威胁遏制于摇篮,竟在你出生才几个月大时,生生给你灌下七叶籽之毒,绝了你的生育能力,叫你断子绝孙。”
“不用了。”
楚棣迟忽然道。
“什么?”白锦衣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些年来,楚棣迟因幼时之毒,坏了底子,无论吃了多少药,都无法行床笫之事。
那夜却……
昨日,他特地命人寻来一位干净的女子,想要再试试,却又如往常一般毫无情欲。
他或许已经治好了。
不过,他的‘药引子’只能是她。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