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齐山瞳孔猛缩。
“你……”
原来一开始,他就被九皇子算计上了。
可即便明白是九皇子做的,他又怎么敢承认在水镜台、对九皇子下药一事?
承认,得罪九皇子,死路一条。
现下,得罪方世子,亦是死路一条。
他已经没得选了。
“九皇子,你好狠的心……我们好歹是朋友,一起玩了四五个年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一定要将我逼上死路吗?”
楚狸在他耳边低语:
“木齐山,是你蠢。”
“愚蠢的以为一位不得势的皇子,就能随意算计,以为弄死我,就能讨好国公府,讨好七皇子,却不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纵是不得势,也是皇子,岂是你能肆意折辱的?”
她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方才,他要是不心虚,又怎么会中计?
她若中了木齐山的圈套,暴露性别,唯有死路一条。
他可从没想过放过她,她又何须手下留情?
木齐山颓然大笑。
他这样做,是为了家族能向国公府投诚,为了父亲能够升官,有什么错?
是他输了。
是他小看了九皇子,他的自负害了他。
长佩姑姑道:“来人,将木齐山拿下,待方世子恢复清醒,再一同回禀皇后娘娘处置。”
“证据确凿,还需要回禀?”
那边,一道凛然似箭的声音传来。
小太监来不及通报,一路小跑着赶紧长唤:“摄政王到——”
木桥横穿池塘,一道矜冷的身影从上方走来,沉稳的脚步迈得极响,众人神色微变,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怎么会来秋日宴这种吟诗、谈欢的场合?
他不是向来连宫宴都不屑去的吗?
长佩姑姑道:“今日之事,老奴做不了主,还请摄政王示下。”
楚棣迟侧眸扫去,乌泱泱的一片人里,一眼便看见了躲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上的楚狸。
“今日,在场的诸位千金皆是各家贵女,清誉贞洁,白璧无瑕,却被国公府世子玷污清白,毁了声誉,这样的人,自然不配再继承国公府,叫大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即刻革去方海洋的世子之位,将来不得承袭国公之爵位。”
他目光移向一侧,“木齐山,杖杀。”
木齐山面如死灰。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八品芝麻小官,摄政王赐死,他已无活路。
只是,被扣押下去行刑时,他万分不甘的看向楚狸:
“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九皇子!”
“楚狸!”
楚棣迟加了一句:“直呼皇子名讳,割下舌头,再行杖杀。”
“是!”
侍卫手起刀落,血溅当场,吓得不少贵女险些叫出声,紧紧的捂住嘴巴,如芒在背。
至于方海洋的处罚,没有人敢顶嘴,长佩姑姑也只能应声。
出了当众裸奔的丑事,想必方世子被削去身份与继承权,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摄政王英明,老奴即刻差人入宫回禀。”
楚棣迟抬手,众人这才敢起身。
谈笑间,一个前程尽毁,一个杖杀,他们心中惶惶,只觉得摄政王往那随意一站,常年征战沙场的血性与肃杀,叫他们半个字都不敢多言。
一时,众人都低着头,心中惶惶。
楚狸亦是。
看见他,不禁想起三日前,密室的那个梦……是梦吗?
她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