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一个人躺在棺材里,好黑,好冷,你来看看我,好不好?你带我回家,楚国就是我们的家,可现在却被一群贼子占领了。”
“我一个人躺在地底下,五哥,我好害怕。”
楚夜离瞬间红了眼眶,泪如雨下:
“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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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啊——”
懒懒的一个呵欠,打响了一个美好的早晨。
铜镜里,倒映着女子窈窕的身段,一袭月牙白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干净的一尘不染。
“小姐真是个美人胚子!”
初一拿着一支凤穿牡丹的簪子,挽起那柔滑的青丝,不禁由衷的称赞。
这话好听。
楚狸高兴:“赏!”
拉开妆奁,赏了她一只白玉镯子。
“多谢小姐!”
“龟师叔,早。”
吃了早饭,楚狸又开始练功了。
接连练了几日,虽然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自打练了龟息功后,她睡得挺香的。
午时。
她腰上挂着一串朱砂,提着个鸟笼子,背着一条手,悠闲的出去逛街了。
她这般做派,已经完全融入了江南本地人的生活。
“初小姐好。”
“初小姐又上街了。”
楚狸用了化名,再加上她喜欢逛戏楼,打赏又大方,很快就在这一带出了名。
附近的商贩老板都认识她。
“王叔,生意兴隆啊……张婶,你孙子今天不上学堂吗……哟,李姐姐,你昨日怎么没来摆摊呀,怀上三胎了?恭喜恭喜……”
楚狸拎着鸟笼子,进了茶楼。
店小二狗腿的一甩帕子,“初小姐,最好的位置给您留着呢!”
“上最好的茶,伺候好了,有你好处。”
“贵客,您请!”
楚狸落座,逗着笼子里的白羽鹦鹉。
白羽鹦鹉是鹦鹉品种里血统最稀缺、学舌能力最强的一类,前日,她花了重金买下它。
这才两天时间,它就已经聪明的学舌了:
“龟师叔早。”
它扇着翅膀,“嘎嘎!龟师叔早——”
楚狸勾唇,逗了逗它,玩了一会儿,目光不禁放在一楼大厅里,那个说书先生身上。
男人约摸四十出头,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衫,文质彬彬的,正撸着胡须,讲着南蛮大楚两国之争的故事:
“上回,咱们说到南疆之战。”
“接上回,再说我们那位屡战屡胜摄政王,为了一个女子,拱手让江山的故事。”
“自古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说着,跌宕起伏的声音带动气氛,二十多个听客围着他,激动而又期待的听着。
楚狸眸光微沉。
拱手让江山……
这个故事,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楚国。
讲的是摄政王为了一个女人,用南蛮和漠淮三州的领土,换取这个女子。
换她的尸体……
他在南疆驻守了八年。
八年来,面对南蛮的入侵,他屡战屡胜,寸步不让,坚决守护大楚的领土完整,可也是这样的他,用楚国三分之一的疆土,只为换回她的尸身。
若说她心中毫无动容,那都是假的。
人非草木。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深陷权谋之争、你死我活的争斗之中。
皇叔,你贵为一国摄政王,那位极人臣的江山,是你的归宿。
而她……
她本就是温妃抱来养的外族血脉。
她从来都不是皇家之人。
就像两条不该交汇的平行线,如今,都已经恢复了正轨,回到各自的世界,过上各自该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