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予在身后探出根拇指和食指。
“二?”冯继洲皱眉。
“八。”子慕予嘴形道。
“哦,八十两。”冯继洲道。
子慕予一个踉跄。
大哥,有点骨气好不好。
都说是仙网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要个八千两也很合理吧。
果然,丰俊朗眼白翻上了天:“以为是敲诈勒索的,没想到是要饭的。”
子慕予觑了冯继洲一眼:傻了吧,被侮辱了吧?
“这位公子,为人师表,我怎么会干敲诈勒索这档子事。我说八十两,那它就只值八十两,黄金,每个口子。我算算,你给我砸出了多少个口子。一,二,三……”冯继洲道。
“得了,说吧,你要多少钱才会放我离开。”丰俊朗神色阴沉。
“八千两,黄金。”冯继洲不客气地道。
子慕予乜着他。
冯继洲眉直眼阔,生得一副扞卫人间道义的形象,似乎随时口中都能蹦出一句“有辱斯文”、“一介武夫”、“朽木不可雕也”。
没有想到此人并没想象中那么酸腐,有点意思。
丰俊朗伸手,拿下头顶的发冠,扔给冯继洲:“我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是谁的人,这个发冠上的宝石是我家藏宝,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先押在这里。以后我一定会带钱来赎的。”
“不行哦,我只要金子,不要这些东西。”冯继洲道。
子慕予原本想不动手便把人留下,但看丰俊朗愈来愈冷冽的神色,她知道,难了。
事情闹到此处,早惊动了沈清。
“俊朗,”沈清惊喜走来,“你醒了?”
“清姨?”丰俊朗讶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起来,沈清算是公孙星辰半个闺中好友。
丰俊朗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沈清经常去丰府找公孙星辰说些体己话。后来,沈清去得少了,但是丰俊朗依然对这个清姨印象深刻。
因为沈清每次出现,会给他变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住在这里。我现在是慕予的师父。”沈清道。
丰俊朗蹙起眉头:“慕予?”
“子慕予,正是小子。”子慕予举起手笑眯眯地道。
“你姓子?”丰俊朗眉毛又是一挑。
“你舅舅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子明。这些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沈清伸手便要去拉他。
丰俊朗躲开了:“他也知道自己不配姓公孙哦。”
沈清脸色一滞。
子慕予黑目蒙上一层冷意。
“我没空跟你们掰扯这些无关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家!”丰俊朗咬牙道。
“我们早去探过丰府了,那里没有人。”沈清道。
“什么意思?”丰俊朗道。
“我们一知道消息,马上施行傀儡术去了丰府。那里空了,什么人都没有。我们猜测,是你舅舅把你父母救走了。”沈清道。
“我不信。他像只乌龟那样藏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去救我父母。”丰俊朗道。
“俊朗,你误会了你舅舅。”沈清想起子明遭受的委屈,眉眼染上了几分凄苦。
“是不是误会,让他自己来跟我讲。”丰俊朗油盐不进。
“我们现在找不到他。”沈清无奈地道。
“那还说什么?我为什么非得相信你们的猜测?我必须要去找他们,放我走!否则,我不客气了。”丰俊朗说罢,乱魄忽嗡鸣出鞘。
转瞬之间,剑已经架在子慕予脖子上。
一道彻骨的冷意透过皮肤浸入肌体,子慕予打了个寒战,袖中手猛地攥紧,唇舌咽喉一片干渴,如白玉雕琢的脸煞白了几分。
她的心沉了下来。
不是因为这剑带给她的不适。
也不是因为成为人质而生恼、害怕。
她身上有噬魂墙。
子明说过,她戴上了真正的噬魂墙,谁想要她死,谁就会死。
眼前这小子虽嘴巴臭,欠揍,可他既是子明的亲人,她便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他死在噬魂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