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有灵万物似感受到了什么,纷纷湮声躲避。
不远处的竹梢树梢原本轻微摆动的,此刻像画出来的一般。
悬在半空的归冥,依然以地面垂直,尖端朝下,影子一花,极其迅捷拍向老赵胸膛!
老赵瞳孔猛地一缩,顾不上古元卓,拔起锄头往前推挡。
嗙!
石破天惊的巨响炸裂。
老赵的锄头却被压迫得木头尽碎,只留下黑色冷峭的金属内芯。
木屑像无数小刀,割刺向老赵全身,霎时衣衫褴褛,血色如线。
平直的剑身依然平直,冲势不减。
一股骇然的力量裹挟着老赵,他连躲避都不能,只能死死顶着尖锥锄。
咔嚓!
老赵用力的双手突然变了形,再无挺力之处,尖锥锄脱力飞离。
嘭。
剑身击打在老赵胸膛,老赵借势后退,却撞到在自家房子上。
噼里啪啦。
一时尘烟四起,屋子被撞碎,不多时轰然倒塌。
剑压着人,直到将人嵌在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树前,才倏地飞回。
老赵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自己胸膛。
他像块面团,被压扁了一半。
老赵从树上挣离,后背的衣服上一片黑黏。
树干微凹,留下一滩血迹。
他咯了咯,吐出一口血痰。
眼中的惊骇,渐渐被疯狂所取代。
他许久没有打得这么畅快了。
如今这世上,能跟他打的人要么是他的同僚,要么是他的上官,没办法动手。
他狰狞着笑意看着子慕予,将断手喀哧掰回:“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吧。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归冥调转方向,以尖端对准老赵。
“我没有立刻杀你,是因为我还有话要问你。”子慕予的声音像掺杂了两个人的音色,无比别扭又无比契合,听起来让人有些瘆然,“告诉我,六伏人墓里,镇的是谁?说了,可留你全尸。”
老赵的目光冷沉了下来。
涉及六伏人墓,不好玩了。
他的职责,便是让所有知道六伏人墓的人死。
尖锥锄再次飞入掌心,老赵的脸上没有任何人性的神色。
“不愿说?好吧。游戏结束。”子慕予轻声道。
她在身上沾了点血在指上,眼中熠熠:“时来运去随我心,阵杀!”手中血半滴点在额头,半滴甩至归冥剑上,归冥倏地不见踪影。
老赵有些茫然地见一道红光连番闪烁着从自己身体穿过,他只觉得心里、腹中、胸腔全是拔凉拔凉的。
哗啦啦漏风那种。
他的前胸在涌血,他忍不住要看后背。
一扭头,他见到了此生最可怖的一幕。
归冥钉在树上。
剑身串着一溜血淋淋的血肉,依稀能辨认是心,是肝,是肺,还有肠。
老赵迷糊了,这是谁的心,谁的肝,谁的肺和肠啊?
子慕予阴森森地笑:“自然是你山魁老人的。第一次跟它们见面,打声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