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翀接到阿淮的电话,裴望渝从深野出来他就知道,说不上什么心情,连着吸了好几口烟,他声音低沉,“深野那边处理了,最近她身边多安排人。”
电话挂断,客厅里的陆彦翀等了一个小时都没听到玄关处发出声响,问了手下的人,才知道有人从侧门离开,在金澜湾后面的湖边坐了几十分钟。
陆彦翀冷哼一声,手机扔到茶几上,起身上楼。
洗了澡,站在窗边,他凝了眼外面的夜色,眉宇间的烦躁来的莫名其妙,裹上浴袍,打算去酒窖拿酒。
整个金澜湾占地千亩,分别墅跟高层区,两者中间有条内湖环着四周,颇有几分曼莱威尼斯的味道。
虽是内湖,但湖不小,物业很是贴心的在湖边给业主准备了钓位,还定期往里投放鱼类。
夜里十一点,湖边有人在夜钓,裴望渝隔了些距离,在石椅上坐下,看着点点泛光的湖面。
“曼莱有海,想死我找人送你去,别影响小区房价。”
夜不算静,气温也刚好,突兀的声音霎时让裴望渝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转脸看到身穿黑色浴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盯着她,裴望渝着实被吓了一跳。
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从他低沉的声线听出七分不悦,手不自觉攥紧,连着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我没想死。”
“那你在这干什么?”
裴望渝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干什么,她就是单纯地不想回那个房子里面去。
见她答不上来,陆彦翀眸光更沉,正欲开口伤人,脑中倏地闪过深野包间里的画面。
喉结滚动,陆彦翀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跟我回去。”
裴望渝没说一个字,却身体力行的把不愿意三个字表达的清清楚楚。
陆彦翀耐心不多,不想在这儿跟她浪费时间,直接上手将人拽了起来。
“我不想回去。”
裴望渝忽地挣扎起来,她现在就像只装满水的气球,只要外面的保护不破,再多的情绪在里面翻滚压迫,她都能装得若无其事,可一旦挑破,水倾泻而出的刹那,就是她崩溃的时候。
她终于再盛不下丝毫情绪,三年时间一点一点汇聚起来的苦涩压抑,顷刻之间爆发,反扑过来将她吞噬的干干净净。
陆彦翀冷眼看着她绝望地做着无用功,纤细的手腕快速泛红,却在他手里纹丝不动。
“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你放开我,放手啊!”
“裴望渝!”陆彦翀怒极,“闹够了没有!”
闹?
她这三年痛不欲生,他只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裴望渝不可思议地怔住,呆呆看着神色森然的男人,“所以你是觉得我只是在跟你闹脾气?”
说完,她唇角勾起一抹扎心至极的自嘲弧度,“我们什么关系啊,你既不是我家人也不是我男朋友,你说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必要跟你闹脾气?”
陆彦翀越听,眉心蹙的越深,“以前是谁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的?又是谁惹了麻烦犯了错不敢告诉家里,让我去给她收拾烂摊子的?现在说跟我没关系了?”
“那是在你睡我之前。”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陆彦翀仿佛从她眼底看到了一丝恨意,稍纵即逝间又听得她说,“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十八岁的陆彦翀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