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挣扎一瞬安静下来,孙妈没了直击心底的窗,可陆彦翀读懂了写在她狰狞面孔上的不可置信。
慢慢的...委屈到极致的呜咽声细细碎碎地响起,“呀...呜...”
“是我。”
两侧的咬肌狠现,陆彦翀恨不得把凶手砍烂剁碎。
有了陆彦翀的陪同,医生给孙妈做了全面检查,除了看得见的残缺,身上各式各样的伤痕无数,暗哑的嘶吼不是因为没了力气,而是她被人灌了热油。
孙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反正促成这一切的人算是活到头了。
陆彦翀冷静听着阿淮的汇报,咬牙说了一个字,“查!”
“陆林栖那边...”
“把他跟陆济辉给我盯死了。”陆彦翀将烟头攥进掌心,“让尤礼去润公馆等我。”
阿淮会意,秦安婷要离婚,跟孙妈的事,可以并案。
指尖的猩红燃尽,陆彦翀身上的戾气肉眼可见,陆林栖的身世刚刚开始查,当年孤儿院的院长就被人一刀割喉死于家中。
如此欲盖弥彰,陆彦翀根本不作他想,眼下更是意外地牵出了孙妈,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淮走后,陆彦翀推开了孙妈病房的隔间病房门,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满脸的花白络腮胡,头发长到遮住眼睛,他被赵聿一枪打中肩膀,取了子弹,麻药刚过。
陆彦翀拉过椅子坐下,男人脸上的皱纹透露了年纪,陆彦翀仔细辨别,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东西是你送的?”
男人微微点头。
陆彦翀又问:“你认识我?”
男人沙哑开口,“阿芳在哪儿?”
孙妈本名孙芳,听男人叫的如此亲密,陆彦翀眸中微动,“你跟孙妈什么关系?”
男人眼里带着警惕,看得出在犹豫,“陆少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先确定阿芳的情况。”
陆彦翀叫人推来轮椅,男人忍着痛到旁边病房,看到了孙妈打了安定剂在病床上熟睡,示意人推他去见陆彦翀。
病房外的客厅,陆彦翀坐在沙发上,“现在可以说了?”
“我跟阿芳的关系很简单,七八年前,我被仇家追杀逃到曼莱,是你母亲跟阿芳在巷子里捡到我,你母亲救了当时身中数枪的我,我痊愈后回了南亚,暗中帮你母亲做事...”
“我深受你母亲的救命之恩,对她当时的处境格外关注了些。”
“阿芳是在四年前出的事,那天我在地下赌场,替一个姓林的摸清接下来的交易情况,有个马仔喝醉跟旁人吹牛,说最近帮陆家办了件事,以后搭上陆家,就等着飞黄腾达,我等他处了赌场绑了他,拷问后才知道,阿芳出事了。”
“等我在石人山山口找到阿芳时,她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当时陆济辉刚把武装军交给陆林栖,我怕贸然找你母亲会给她带来麻烦,事实上,在我找到阿芳之后,陆家那边就收到了消息,我本想带着阿芳在山里躲一阵,可她身上的伤耽误不得,我只好去诊所绑了个村医,在阿芳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之后再做打算。”
“躲到达奚岛也是被陆家追杀之下的不得已,村医在路上被陆家人击毙,好在那时阿芳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喉咙还没有恢复,我们在达奚岛躲了两个月,期间我出去过几次,知道你回国,我当时想过要去找你,可阿芳命是保住了,人却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不知道你母亲的情况,但我想,你回来后,肯定会护着她,我很自私,岛上无人打扰的生活很平静,我不愿意去打破,直到知道你母亲去世的消息,我彻底打消了出岛的念头,我不想让阿芳继续陷入危险,陆少爷,事确实是陆家做的,但他们为什么会对阿芳这样,我们确实不知道,你也别去逼问阿芳,她是知道些什么,可她现在这个样子,又能说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