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车上久久安静。
裴望渝涌起一阵一阵的震撼跟难受,这番解释,陆彦翀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口。
阿淮看的明白,翀哥对裴望渝的感情,或许从他决定出国替陆济辉卖命开始,就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他想还了这份生恩,清清白白做人,从此只当秦安婷的儿子。
这些猜想,阿淮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翀哥不止是想为秦安婷搏自由,更是以身入局,想彻底瓦解陆济辉。
他可以陷在泥泞里一生肮脏不见光,但他的珍珠,他舍不得她沾染一丝一毫的不干净。
阿淮不清楚裴望渝听进去了多少,毕竟先入为主这种东西,在翀哥身上一点也不违和,相当合理。
陆彦翀坐在客厅抽烟,花架上的绿植泛了黄,枯叶落在地上,给屋里添了一抹萧条。
鱼缸里的金鱼倒是出乎意料的生命顽强,陆彦翀斜眼扫过去,很不耐烦屋里多出来的活物。
雨又开始下了,星星点点的雨滴挂在落地窗上,窗外灰雾蒙蒙的天气扰的他愈发心烦。
裴望渝开门进来,视线撞上正喂着鱼的陆彦翀,空气中好像有什么瞬间开始发酵。
哦...
是尴尬。
将手里的饲料全部撒进缸里,陆彦翀神色凛然回到沙发上。
门口的人再没看他一眼,径身回了房间。
“呵...”
黑脸笑着起身,陆彦翀一步一个怒火,换衣服的裴望渝被巨大的开门声吓得赶紧放下捞起一半的毛衣。
陆彦翀怔了怔,来不及收回脸上的不悦,眸色便沉了下去。
这个时候被挑起火真的是要命,恨不得把人按在床上吃干抹净。
如果他不是人的话。
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在这个房间多待一秒,他都怕裴望渝再因为旧伤入院。
好像瞬间就没什么事做了似的,裴望渝本来就闲,陆彦翀也觉得无所事事,不是不忙,是舍不得挪脚。
一个屋里一个屋外。
挨到中午,陆彦翀叫人送来午饭,两个人沉默吃了顿饭,下午陆彦翀有事,得走。
裴望渝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陆彦翀坐着没动,一双眼睛紧盯着厨房那道背影。
“裴望渝。”
手指敲击桌面,他突然叫了声。
裴望渝手上洗碗的动作没停,很是淡漠应道:“嗯。”
陆彦翀心想,气性还这么浓?
“下午我要去公司,不想在家就出去逛逛,忙完我去接你。”
“不用了。”裴望渝说,“我哪儿都不想去,你不用管我。”
看着单纯无害,实则又臭又硬。
陆彦翀恍惚,以前那个说话声音小小,他说什么,总是羞赧笑着附和的裴望渝是不是假的。
灰色大衣随手扔在沙发,陆彦翀走过去从内衬口袋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绒盒。
裴望渝感觉到他的靠近,身体不自觉僵硬,身后传来灼热的体温,胸口却是一阵微凉。
低头一看,一枚银色戒指挂在铂金链子上垂落于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