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用这个冲压出弹壳的?”朱琳泽诧异道。
郎茂徳笑着点了点头,从铸造台下的柜子搬出了一大盒子弹和弹壳:
“这是已经装好的子弹300发,未装药的还有200个,若不是没有了铜和木炭,能造更多。”
“这子弹每颗我和老麦都用卡尺检查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完全符合规格。”说着郎茂徳抓了一把子弹递给朱琳泽,笑道:
“团长,来两发?”
朱琳泽兴致大起,卸下弹仓就开始往里面压子弹。
俄倾,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没有浓烟,没有呛鼻的火药味,子弹正中鱼眼,把硕大的鱼头被打得稀烂,几百斤海鱼悬挂不住,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后面的木墙上出现一个孔洞,一束光从中透出,在地板上形成一个闪烁的光斑。
水连珠,属于这个时代的水连珠啊……朱琳泽像抚摸情人一般抚摸着改造后的莫辛甘纳步枪,内心激荡,半晌,他收敛了情绪看向两位:
“朗大师,麦大师,我决定了,这枪就命名为麦朗步枪,型号1632。”
“麦朗1632?”郎茂徳身子一颤,眼眶渐渐湿润。
工匠和文人一样,都喜欢名垂青史,拿着他俩的名字命名枪支,这是要流芳百世啊。
麦正义虽然也激动,踌躇片刻,还是摆手:
“这图纸,构造和设想大部分都是团长提出来的,怎能用我俩的名字,这……这不合适。”
“不,就叫麦朗步枪。”朱琳泽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随之温和道:
“没你们,图纸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其他方面我不谦虚,可在机械制造上我差两位大师太多。”
两鬓斑白的麦正义老泪纵横,却是看向郎茂徳调侃道,“阿德啊,咱俩做了一辈子船,总想有朝一日能像克拉克、盖伦一样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船,没想到的是东边不亮西边亮,最后却是在火枪上留名了。”
两位大师感慨过后,朱琳泽又和他们聊了一些后续的优化细节,就用黑布包裹着麦朗步枪回了船长室。
刚进门,一直在踱步的傅山就迎了上来,语气急切:
“如何?”
朱琳泽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比我想象的还好。
傅山长吁一口气,突然目光炯炯地盯着朱琳泽背着的黑布包:
“殿下,给傅某看看。”
犹豫片刻,朱琳泽还是抽出了步枪在傅山面前晃了晃:
“说好了,只能看不能摸。”
傅山立刻就被那修长的枪管,流畅的枪身和精巧的下弯式拉机柄给吸引了,他忍不住就要下手,朱琳泽却是抱着枪一猫腰躲了过去。
“团长,别那么小气,给傅某瞧瞧。”
“你那是要瞧的姿势吗?”朱琳泽护住枪,连连摇头正色道:
“先生,男人有两样东西是不能被别人摸的,一个是媳妇,一个就是枪。”
傅山瞅了眼腰间的克力士,又看了看那把麦朗步枪,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大明,最好的鸟铳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论价值,这克力士能换几百把火枪,可朱琳泽却大方地给突击队的每人发了一把,可到了这麦朗步枪,为何小气地摸都不让摸一下?
坐在书桌旁写东西的袁有容顿时抬起头,灵动的美眸诧异地看向朱琳泽,迟疑片刻,还是好奇地发话:
“哥哥,那你说是媳妇重要还是枪重要?”
“对我来说啊,这麦朗步枪就是我媳妇儿。”朱琳泽抱着步枪,深情地吻了几口。
傅山无法理解这种变态的情感,苦笑着问道:
“团长为何对枪如此钟爱?”
袁有容也站了起来,瘪了瘪小嘴,不服气道:
“对啊,你说。”
“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懂,以后就知道了,这枪就是士兵的第二生命,枪在人在。”说着,朱琳泽从一旁的脸盆架上扯过毛巾就开始擦拭枪身。
“哥……那是洗脸的帕子。”袁有容跺着脚,一副气急的模样。
朱琳泽满脸的不在乎,扭头道:
“勤务兵,去给团长拿点鱼油膏来,我要给枪做保养。”
勤务兵?连有容都不叫了……袁有容内心咯噔一下,一股酸酸的感觉涌进鼻梁,让她差点没哭出来。
女人都是感情细腻的,尤其是对自己在意的人。
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袁有容紧咬红唇,嗯了一声,找到鱼油膏递了过去。
朱琳泽抬手接过鱼油膏,看见袁有容饱含泪水的明眸愣了一下,想了想,笑道:
“又在写歌呢?还真别说,你那歌写得还真煽情。”
写歌,写你个大头鬼……袁有容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回到座位上开始写东西,不再理会这个不解风情的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