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此时正在焦急地往上张望,见到朱琳泽等人,连忙迎了上来:
“团长,上面打起来了,敌方好像人数不少。”
“你怎么没上去?”冷秉剑眉倒竖,厉声喝问。
胡一刀气急,委屈道:
“冷营长,说话可得凭良心,不是你让我驻守作坊的吗?
再说了,不是我不想上去,如今驻守作坊的六人上去了五个,我要上去了,火器作坊被炸怎么办?”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朱琳泽摆了打断,盯着胡一刀问道:
“你是说我们有八个人在上面?”
“对,祖连长带了两个阿帕切人先上去的,听到枪声,我们这边的凌鹏飞和马彪也带了三个阿帕切人跟了上去。”
略一思量,朱琳泽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扭头喊道:
“阿豹,通知袁天赦从北面山坡包抄,敌人一定是从那边上去的。”
话音未落,他已冲进水潭,但一拉缆绳,绳子却掉了下来。
“断了!这可如何是好?”冷秉顿时脸色大变。
朱琳泽没有理会,四处打量一阵,选定路线,扣着悬崖的缝隙就开始攀爬。
四个月来,朱琳泽在船上练得最多的就抓绳上和爬桅杆,这手臂的力量和手指的力量虽然比不上前世,可也相差无几。
几十米高的峭壁,朱琳泽没用几分钟就爬了上去,可刚上悬崖,眼前的一幕就差点让他失控。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其中大多是白人,但也有阿帕切人和自己突击队的兄弟。
凌鹏飞离悬崖最近,他浑身血肉模糊,腹部几乎被炸断,肠子、破损的内脏到处都是。
在他身边还躺着几个肢体残缺的白人,看样子是引爆了手雷同归于尽的。
不远处,马彪垂首站立,手中紧握滴血的克力士,而他的胸口和腹部插着三把带着军刺的燧发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倒下。
在他面前躺着的三个白人,无一例外,脖子全部被利刃割断,此刻还咕咕地往外冒血。
五个阿帕切人全部战死,仅剩祖天翰一人仍在咆哮着战斗。
此时的祖天翰身中数弹,身上的作战服已被染成了暗红色,只见他左手抓住一个白人当做盾牌,右手抓住一个白人的脚踝,左右开弓。
而面对的是二十几个端着刺刀的白人士兵,他们叫嚷着,虽然畏惧,却死战不退。
突然,朱琳泽瞳孔猛地一缩,只见那些白人身后十几米的堤坝前摆放了一排摞起来的火药桶,估摸着不下三十个。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牧师正拿着袋黑火药弯着腰,边倒边后退,眼看着已经到了三十米之外。
见距离差不多了,牧师朝着那些还在与祖天翰厮杀的白人大喊:
“孩子们,你们的灵魂将升入天堂,家人将获得无上的荣耀与财富。人民和祖国都不会忘记你们,请拦住他们!”
说着,他吹亮了手腕上的引火绳,弯腰去点地上的黑火药。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神甫的脑袋炸裂。然而,他倒地时,手腕正好搭在黑火药上,火药瞬间被点燃,如火蛇般向堤坝方向蔓延。
“三弟,别纠缠,灭掉导火索。”冷秉刚爬上崖壁,看见眼前的一幕,焦急地大喊。
祖天翰也发现了火势,他双目赤红,咆哮着将左手的肉盾扔出,单手抓住一个白人的脚踝旋转起来。
这一旋转就击倒了一大片,冲开阻拦,祖天翰犹如一头洪荒巨兽冲向了火药桶的方向。
后面的白人士兵要追,可都一个个的倒在了朱琳泽的枪口之下。
眼见火线即将触及火药桶,祖天翰来不及扑灭引火,他迅速找到有裂缝的一桶火药,双手举起,猛地丢向堤坝的后方。
火线顺着倾洒的火药碎末,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弧,向火药桶跌落的方向追去。
“轰隆隆!”火药桶在堤坝后的水面上爆炸,巨大的黑云腾空而起,冲击波让整个湖面都震荡起来。
虽然火药桶在堤坝后爆炸,可祖天翰仍然被巨大的声浪震得口鼻溢血。
天旋地转中,他看到满地的散乱的火药安然无恙,刚毅的脸上露出憨笑,随后如黑塔般轰然倒地。
“三弟……三弟……”冷秉冲到祖天翰身边,看到他的惨状,泪水夺眶而出。
“别乱动!”朱琳泽喝止了想要扶起祖天翰的冷秉,沉声吩咐道:“你来警戒,我给他检查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