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精心管理和哈维的推动下,圣克鲁斯修道院的神甫们已全然接受了朱琳泽就是上帝派到人间天使的思想。
与此同时,在几个基地日新月异的变化下,信徒们越加相信朱琳泽能带领他们打造一片人间乐土。
若是朱琳泽再接受圣杯的灌顶,就可以借着圣杯的预言,把朱琳泽推上神坛,成为上帝派往人间的先知。
对此谋划,傅山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因为朱琳泽本来就是神仙的徒弟,再加个先知的名头没什么不妥。
……
八月的一个正午,伊利湖面上波光粼粼,三艘尼德兰弗鲁特商船自西向东,缓缓驶向港口。
身形瘦了一圈的雅各布站在船头,眉头舒展,手指北岸兴奋道:
“米少校,前方即是布法罗,那里设有我们与法兰西共建的贸易站,尼、法、英三家的货物就在这里集散。”
闻言,米雨真表情复杂,他现在才理解了朱琳泽当时说美洲地域辽阔是个什么意思。
四月初,他带着队伍护送雅各布自棕榈泉启程。
先是沿科罗拉多大峡谷北上至盐湖城,随后历经长途跋涉抵达堪萨斯贸易站,转而乘船沿堪萨斯河汇入密西西比河,再顺流而下进入伊利诺伊河,最终转入五大湖之一的密歇根湖。
自密歇根湖辗转至休伦湖,再由休伦湖航行至伊利湖,历时四个半月,跨越几千公里,终于即将抵达目的地。
经过数月的风吹日晒,米雨真变得黝黑而干练,他眯起眼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
“我以前总觉得探险者跟强盗没什么区别,虽然现在看法没变,但亲身体验后才知道,这强盗的活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几个月来,雅各布已经习惯了米雨真的说话风格,他不以为意地说道:
“人来到这个世间本来就是在不断地掠夺,要想活得比别人好,不抢怎么行?”
说话间,潜乐从了望台上滑降下来,走到米雨真身边正色道:
“队长,码头情况好像不对。”
“小兄弟不用紧张,到了这里基本就安全了,除了一些印第安部落偶尔来袭扰,并无大碍。”雅各布笑着安慰,说着,他下意识地取出望远镜看了看。
这一看他就愣住了,简易的港口没有一艘船,岸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原来成排的木屋已经被烧毁,隐隐还能看见满地的尸体。
米雨真也看清了这一切,他放下望远镜,果断说道:
“停船,通知全员准备战斗。”
随着命令的传达,三艘帆船快速落下风帆,进入战斗状态。
足足观察了半个小时,岸上没有任何动静,米雨真这才安排一支小队坐了小船上岸探查。
管家丹尼尔瘦削的脸上满是严肃,他沉默片刻后,目光凝重地转向雅各布,问道:
“老爷,布法罗贸易站的防卫力量足有百人,能够如此迅速且彻底地消灭他们的,显然不是印第安部族所为。
您认为,这会不会是西班牙军队干的?”
雅各布闻言,眉头紧锁,疑惑道:
“从常理上讲,这不太可能。
要知道,距离我们新尼德兰辖区最近的西班牙驻军远在佐治亚都督区,两地相隔上千公里之遥。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调动兵力北上,那岂不是给了英军可乘之机,让他们有机会在后方偷袭?”
米雨真同样感到困惑不解。
根据他所知,新尼德兰殖民地的地理位置确实较为特殊,西北紧邻新法兰西,东、南则是英格兰的殖民地,而西部则是印第安易洛魁联盟的势力范围。
目前尼、法、英处于合作蜜月期,能够发起足够力量攻击贸易站的,似乎只有印第安人,可印第安人没这实力。
然而,印第安人虽然勇猛,但他们的组织能力和武器装备并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袭击,更别提是歼灭一支百人防卫力量了。
至于西班牙人,米雨真没想过,因为来之前他找傅山请教过为何西班牙人不进攻尼、英、法三国的殖民地。
结论是北方冬天气候异常寒冷,生存环境过于恶劣,加上没有金银矿,西班牙人觉得征战不划算。
正想着,尾随其后的两艘商船却是重新扬起了风帆,开始往码头的方向移动。
米雨真皱了皱眉,刚想问话,了望台上就传来了旗手的传话:
“雅各布大人,两位船长认为无需再等,应直接靠岸探查情况。”
皮特和蓬古尔雷在佛罗里达战役中被里奥斯所俘,后来又转手到了独立团,是雅各布花了重金赎了他们。
他俩虽然承雅各布的情,却不代表会听命于雅各布,更不会听命于米雨真,因为他俩的地位都远在雅各布之上。
皮特是尼德兰共和国总执政的心腹爱将,因成功劫掠西班牙珍宝船而声名大噪,被誉为国家的英雄,还被总执政弗雷德里克亲自授予少将军衔。
而蓬古尔雷,则是法国首相黎塞留的亲外甥,不仅贵为侯爵,更是一位身经百战的上校军官。
“傲慢,愚蠢!”看着两艘帆船从身边经过,雅各布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看向米雨真,带着歉意说道:
“非常抱歉,我没有权力约束他们。”
米雨真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团长给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到达新阿姆斯特丹,至于其他人,死活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