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对凯赛达如此大规模种植鸦片也很愤怒,可在听到大明曾经的皇帝被鸦片毒害,尤其是这些华人建议用鸦片去毒害西方人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倒不是怕这些只会嗷嗷乱叫的华人,他怕的是朱琳泽。
在佩德罗的理解中,朱琳泽是先知,是可以和上帝对话,甚至可以代表人类与上帝立约的人。
若是朱琳泽同意了华人的建议,促使大量西方人吸食鸦片,就会造成西方社会整体堕入黑暗,并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想到这里,佩德罗朝着朱琳泽双膝跪地,满面泪水,虔诚说道:
“伟大的先知,卑微的仆人请求您不要因为少数罪恶的灵魂而降下天罚,大多数西方人只是迷途的羔羊,他们并未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我恳请您,以无尽的慈悲,去照亮他们归途的道路,引导他们认识到自己的软弱与过错,使他们在悔悟中重获新生,如同迷途的羔羊终得归家。”
此时,随军牧师团的神父、修士和修女也跟着跪倒,谦卑哀求:
“伟大的先知与救赎之主,您的智慧深如瀚海,您的爱广若苍穹……”
麦焱厌恶地瞟了一眼这些西洋僧侣,也单膝跪地,抱拳请求道:
“世子殿下,刚才您也说了鸦片的毒害之深。
这样西洋番子亡我大明之心昭然若揭,不仅毒害了先帝,还想制造大量的剧毒之物残害大明百姓。
这仇恨比天高,比海深,不得不报!\"
“世子殿下,此仇不报,难解心头之恨啊!”成群的华人也跟随跪倒,他们连‘团长‘都不喊了,而是改用了原来的尊称。
朱琳泽懵了,他的本意是想哄下生气的小媳妇,谁想到一下子就把矛盾上升到如此的高度。
他沉着脸,高声呵斥道:
“你们都在干什么,这是战场,不是教堂,也不是议事厅,这成片的跪着,是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吗?”
众人一愣,这才想起起打仗这茬事,独立团的战士率先站了起来,手持武器,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而佩德罗和随军牧师团却长跪不起,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性命与解救西方普罗大众相比,不足挂齿。
朱琳泽无奈,沉默片刻,才认真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谁犯的错谁承担,即便没有佩德罗你们的请求,我也不会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战事结束之后,罗克塔岛所有的罂粟田全部毁掉,尼德兰、英格兰殖民地我暂时管不了,可在我的辖地,除了医用之外,绝不允许种植罂粟和倾销鸦片。”
听到朱琳泽的许诺,所有信徒都是长吁一口气,脸上浮现感激和欣喜,他们纷纷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说着赞美之词。
麦焱却是心有不甘,他指着不远处那些眼神麻木,犹如鹌鹑一样蹲在田埂里不敢动弹的华人,带着哭腔说道:
“番子的监工和护卫都被杀死了,殿下知道他们为何不敢跑吗?”
见朱琳泽面色阴沉,麦正义连忙过来拉住儿子,苦苦劝慰:
“麦焱,团长自有决断,你不要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