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赵彪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地望向掌柜,自暴自弃地吼道:
“我残废一个,振作又能怎样?还能让断臂重生吗?还能回作战连队吗?”
“赵连长,话不可如此讲。咱独立团的重伤员,即便没有五百,也有三四百之众。
缺胳膊断腿者,又岂止你一人?然而,他们哪一个不是在奋力地活着?”掌柜的眉头微皱,略作思索,而后语气稍缓地说道:
“即便团里供着咱们,咱们也不能成为累赘,多做些少做些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却是另一回事。”
“做什么做,我护卫出身,除了上场杀敌还能做什么?”赵彪眼珠赤红,脸上带着悲愤与不甘。
掌柜地叹了口气,温和说道:
“团里给我们伤残老兵安排了这么多工作,难道就没有一样适合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是和你一样做个掌柜,还是去仓库做个管理员?”赵彪嘴角抽搐,表情愈加激动:
“你可知晓,自团长十二岁起,我便伴其左右充当护卫。
可如今我残废了,想回他身边做护卫,他却不要我,还假仁假义地说为我的身体着想,你说,这算不算无情无义?”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严厉地喝道:
“赵彪!你怎能如此妄议团长?他的决策自有他的考量,岂是你我能随意揣度?
你再这般无理取闹,就给我滚出这望明楼,我没你这样的兄弟,也没有你这样的战友!”
掌柜的呵斥声刚落,周围立即掀起了一阵骚动,特别是那些在廊道等候的客人,纷纷聚拢过来。
他们开始对赵彪指指点点,言语和表情中都充满愤慨和鄙夷。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戎装,佩戴有红色肩章的年轻军官走了过来,他扫了赵彪一眼,冷冷开口:
“我是监察部的陈炎彬,鉴于你的不当言论,请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掌柜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打圆场,笑容中带着几分焦急:
“陈长官,他真是喝多了,口不择言,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
赵彪却是不领情,斜睨了军官一眼,冷笑道:
“好大的威风啊,一个小小的少尉排长也敢管起老子来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炎彬面色不改,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你的言辞已足以构成扰乱民心之嫌,就凭这一条,我就能拘押你七日。”
见到有主事的出来了,围观群众也开始发泄不满地情绪,有人高喊:
“把他抓起来,这个狗东西天天在这里大放厥词,早就看不顺眼了。”
“没有团长,哪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这贼子不知感恩还就罢了,居然敢说团长的不是。”
“我猜他是敌方派来的谍子,就是来散布谣言的!”
“吃团里的,喝团里的,居然还说团长的不是,就该拉去枪毙!”
……
“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掌柜的看向众人,抱拳作揖,带着歉意说道:
“我这兄弟曾经是作战英雄,还荣获过多次二等功,只是因伤致残,心生烦闷,故而口出狂言,还望诸位多多海涵。”
闻得此言,众人渐趋安静,然此时赵彪却霍然起身,一把扯开掌柜,叫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