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许看着这些符纸,心知它们的贵重程度,更不愿收。
“带你出秘境本是顺手而为,不必介怀,这些东西也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宁鹤年一听急了:“楼师姐,你别跟我客气呀!还是……还是这里边没有你用得上的?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说,玄阶以下的符我都会画,我重新画就是了!”
他如此主动,楼听许倒更觉得不好拒绝,干脆起身:“我并没有什么需要的,如果说完了,就请原路离开。”
这下好了,话封的够死的,不但把以往的人情勾了,以后的恐怕也没门儿了。
到底这是人家姑娘家的居所,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宁鹤年不好赖着不走,叹了口气,把那些符纸收起来准备离开。
折澜见此,把人叫住:“你可会画能将声音减小的符?”
宁鹤年看到希望,一溜烟跑到折澜面前:“会会会!弱音符我能在十个呼吸画七张!每一张能持续四个时辰的时间!”
折澜点点头:“那烦请你先帮我画个几十张,难不难?”
宁鹤年不知她要这么多这玩意儿有啥用,这东西一般都是他用来屏蔽老学究念典籍的时候用的,辅助睡眠。
但好歹给了个表现机会不是?
符篆师修为越高用处越大,如果他能抓住机会把自己现在的实力展现给楼听许,也就不怕她到时候不选自己做队友!
宁鹤年已经在心里把第一名内定给楼听许了,对她的实力可谓深信不疑,当即摆开阵势开始画。
只见他双手合十,掌心之中猛然迸发出橙色的光芒,转瞬间,光芒散去,一只样式古朴的笔出现在掌中。
折澜一眼瞧出那是个半神器,仿照的,是上一任山神的山河笔的形状,却不知是哪来的。
不过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用上这种宝器,可见其宗门对他的培养力度,如果能跟在楼听许身边做个帮手岂不是更好了?
还有他身上的山神之力,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若能跟着楼听许,自己也方便长时间观察。
宁鹤年凝心静气,一手执笔,一手在储物戒中抽出许多相同的符纸,沉吟之间,笔尖出现一点暗金色微芒,随即见他笔走龙蛇一番绘写,眼前空白的符纸就飞快被相同的纹路填满。
他说的不虚,短短的功夫,手里就拿了厚厚一沓递给折澜。
“前辈,这是一百张,您先用着,如果缺的话我还画了一张传讯符,您直接传讯给我,我再帮您画。”
这可是随叫随到的面子了,事实上他作为浮鹤宗的翘楚,平时就是交作业都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地画,要不是为了能抱住大腿,他哪可能如此做小伏低。
折澜也愿意承他的情,道了句谢之后接过,注意到楼听许愈发疑惑的眼神,嗔她一眼。
“你们两个整日天不亮就扰人清梦,平静已经半个月没睡一个好觉了,眼圈都黑了一片,看不见啊!”
楼听许闻言看向角落里洗蘑菇的平静,后者讪讪一笑,继续洗蘑菇。
这下好了,楼听许自知理亏,不接也得接,朝宁鹤年施礼:“多谢。”
宁鹤年总算松了口气,大方地一摆手:
“不客气,楼师姐只需记得,我是浮鹤宗年轻一辈的画符第一人就好,什么我都会画!小到吃饭穿衣,大到破阵克敌都会!绝对是这方面的不二人选!”
他把自己推销的面面俱到,寒暄过后下了沉水峰,楼听许看着他离开,才准备闭关。
折澜就讨厌这个闷葫芦性格,心里明明有想法,却一句话都不说,看得她干着急。
“等下,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楼听许顿住:“无话。”
折澜吸了口气:“他为何如此殷勤,你心里定有猜测,这也叫无话?”
楼听许思索几秒:“八宗会武即将开始,或许,他想与我组队。”
折澜点点头:“既然知道,你怎么想?”
楼听许垂眸看着她:“我并不想组队,人多,修为、性情,参差不齐,反而麻烦。”
折澜不禁想起几十年前的大战,当时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对抗魂魔殿众人,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把白沉击溃。
她叹了口气:“一人之力终究孱弱,你实力低微,若没有伙伴,恐终有独木难支的一天。”
楼听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前辈,不知为何,我总觉您不会对我的生死置之不理。依我看,这世间人妖鬼都加在一起,怕是也没有能与前辈抗衡的。”
折澜眉头一扬,略有些被吹捧的得意。尤其是这种平时话都没多少的人的吹捧,更显得真实。
“本殿自然是……”
她话还没说完,楼听许已经趁着她得意的空档回到房间闭关了,折澜的后半句话卡在那,看看院子里只剩她和另一个洗蘑菇的小姑娘,顿时气急。
“无礼!简直无礼之辈!”
这一气,折澜干脆一甩袖子也下山去。
平静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叹了口气:“唉……大师姐如此端庄,却也总惹折澜姐姐生气,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