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规则可不管你是否重伤,她再要往前走可不容易。
折澜不禁想起那晚看到的头名奖励,若楼听许选了那个,那平安的实力无疑更上一层楼,往后出去也能更好帮楼听许分担压力。
平静看她思虑重重的样子,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连连点头,听话地跑出去守着。
淤血已经排出,其余的只能交给静养。折澜并不想让她在自己房间养着,欲把人送回去。
她的手习惯性地提到楼听许的衣领上,才捏起来,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不禁犹豫。
她思索几秒,最终还是改提为抱,把人抱回房间里。
楼听许很瘦,也很轻,最起码对于折澜来说,她几乎感觉不到怀中女子的重量。
平静守在外头,惊讶地目睹这一幕,不禁两只小手都捧在下巴上,笑嘻嘻地静静观赏。
原来折澜姐姐总说大师姐烦,并不是真的烦她呀~幸好我看见了,等大师姐醒了一定要告诉她!
把楼听许平放在床上之后,折澜才要收回手,一丝水汽落在她手上。
她对水的感知比寻常人要高出几倍,因此注意力霎时被吸引。
是楼听许的眼泪。
折澜愣在那儿,从见到楼听许开始,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就是单一的呆板却坚韧。
是木讷懂感恩的,也是能肩负起责任的,更是勤勉刻苦的。
虽然她也曾见过她的脆弱,在大树下抱着一大堆纸钱,哭得脸上都是凄苦的雨。
可这种时候毕竟是极少数,所以再次面对她这一滴眼泪的时候,折澜不免生出些可怜的心绪。
说到底她也年纪轻轻,甚至这世间的风景还没看过,就已经开始整日修炼,与剑同吃同住。
从别人的口中,折澜对她坎坷的过往也算有所了解。
她在拂云阙时,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短短三十几天,并不能给她的漫长岁月添什么难忘的回忆。
可这个人,三十几年里,她先后两次被废修为;失去唯一的至亲;被转卖青楼;随后被师父扔在这个小山峰不闻不问。
随便一个亲传都敢欺负她,抢她的修法,却无人给她撑腰。
现在更是荒谬,幼时险些污她清白的男人,如今竟也有人为其申辩,口口声声要报仇。
那楼听许的仇,谁来报呢?
这人世间,真是黑白混淆,是非颠倒!
折澜望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
我无法干涉人间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替你去报仇。
可我会助你成神,成神之前,你须自己了断人间的所有牵绊才能飞升。
到那时候,就把这些仇恨,这些委屈,统统还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