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折澜曲起双腿,双臂枕在膝盖上侧头望着她。
楼听许也转过来,两人对视,她眼中的温柔再也不加收敛。
“见您似有心事,特来相伴。”
折澜心里微暖,面上却转向另一边,小声道:“谁用你相伴了。”
楼听许并未在意,笑笑不说话。
但凡折澜不主动说,她不会催,她知道能做得有限,大概只是在这儿陪着她而已。
两人之间的氛围静谧且美好,折澜忽而想起自己曾在镜未磨中瞧见她也曾和青河并肩看雪,心中莫名多了些焦躁。
“你很喜欢和别人看雪不成?”她没头没脑地问。
这句话问的突兀,没有前因后果,楼听许只能把心里一闪而过的答案说给她听。
“若同您一起,自然是喜欢的,若是别人,便不想浪费时间。”
嘴巴说得好听,折澜轻哼一声,把头埋进臂弯:“你以为本殿没瞧见不成?满嘴谎话,不要说话了。”
谎话?
楼听许微怔,想了一阵才想起,那晚和青河也曾当窗说过几句。
“我和青河师姐只是谈论关于您的事,并不是赏雪。”她下意识解释。
折澜唇角微弯,她转回去:“谈论我?谈论我什么?”
其实她都听见了,但她就是想看看楼听许会怎么说。
楼听许对她自然不会有半点欺瞒,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对话都转述给折澜,唯独那句“我很想她”被她咽在肚里。
尽管当初她想,这句话只能说给自己听,或说给前辈。
可真到了这个人面前,她发觉自己说不出口。
折澜眯着眼睛望着她的神色,半晌收回视线:“还算有良心,知道感谢我。”
楼听许含笑望向她:“如此说的话,那从我与前辈相识的那天起,每天都是有良心的。”
折澜的心情有几分好转,抬头看向茫茫夜空,又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楼听许见不得她叹息,斟酌过后问:“您若有烦心事,可与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上忙,说出来也会心里舒服些。”
一个跟别人话都没两句的人,现在不但绞尽脑汁宽慰她,还主动要求要做自己的倾听者。
折澜忍不住想象到一个画面,一个可爱又好笑的画面——
楼听许一只手使劲儿划分和别人的界线,转过头来,却更努力地擦除她们之间的界线。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笑出来。
楼听许一脸莫名,不过折澜的情绪能好一些,她也开心。
“我惆怅的,是我的友人。”折澜忽而主动开口,说起自己今夜的怅惘所在。
“他曾是这全天下第一的剑修,性子也几乎像你一般,可后来他却死于小人的奸计之中,中毒而亡,连尸骨都没留下。”
楼听许莫名握紧了拳,从折澜口中听到她对别人的肯定,这不禁激发了她对“天下第一剑修”这个名头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