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兽荒野尽是风雪交加之景,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白,若再仔细看,便能瞧见瑟缩在风雪中的单薄人影。
平静紧锁着眉,冷风刮着她的娇躯,好似要一刀一刀将她割裂。
“潋儿……”她张了张口,声音嘶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眼前的门自然没有任何动静。
悔意仍在滋生,平静好似眼看着大雪将自己覆盖,也好像看见木门终于打开。
门之后,是纵兽比风更冷的面孔,她直直望着自己,眼中没有半分怜惜和往日的纵容。
她说:“平静,想不到你对我竟然生出这样的情感,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她说:“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我们恩断义绝!”
……
“别!”
平静猛然惊醒,颈侧都是凉透的汗水。
入目是熟悉的顶帐,她的耳朵被细微的嗡鸣声填满。大脑空空,轻的好像要飘起来,却又觉得很沉重、
头痛欲裂,连吞咽都觉得不舒服。
只不过她现在无心关注这些不适,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回响:
幸好,幸好是梦。
纵兽被她的惊呼吸引了注意,思绪即刻收敛,自窗边快步走来。
平静的脸仍旧苍白,表情似在庆幸,亦有许多惊慌。
她梦见什么了?那一声“别”,又是在拒绝什么?
平静仍在缓神,纵兽坐在床边,声音无意识的便轻柔很多,不愿惊扰她一般。
“平静,你……你哪里不舒服?”
妩媚的嗓音带着些迟疑的口吻,平静才注意到身边坐着一个人,并且竟然真的是纵兽。
她的眉眼写满关怀,深色瞳仁中如秋溪般清澈,其中并无梦中的肆虐风雪。
平静松了口气,心跳愈发明显。
幸好,幸好她此刻不是梦中那副凛冽模样。
她眼中似有心疼,平静艰难地吞咽,喉咙如同火烧,痛得很,发不出什么声音。
纵兽见状赶忙去倒杯茶来,她靠近床边,一只手想扶起平静。但平静才抬起手,便被梦中的纵兽吓到,迅速缩回,然后自己撑着身子坐起。
就连接过茶盏,也没有碰到她。
纵兽看着她一言不发咕嘟嘟喝水的模样心生疑虑,为何感觉她一觉睡醒好像……疏远了?
以往她总爱与自己有些触碰,甚至那天主动要求牵手,可今天为何如此回避?
平静用茶碗挡住视线,一边喝,一边在脑中飞速梳理记忆中的所有。
她没忍住,当殷红唇珠就在自己眼前时,她尝了。
她不知道纵兽有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意,但她知道,纵兽对此虽然没有抗拒,但也不能接受。
纵兽似乎很无措,她把自己从天上带回来,却又不肯见面好好说,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便闭门不出。
若是她真的有一丁点接受,也不会对自己敲了一夜的门无动于衷。
想起昨夜她说个不停的话,求个不停的饶,服了不停的软。
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