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许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昏倒的平安身上。
她为平安的魔化担忧不已,虽然现在平安恢复正常,可这个能左右平安情绪的魔种到底是个威胁。
并且魔化后的平安嗜血残暴,任谁看过也无法当做没看过一样轻易遗忘。他此刻恢复人形,想必也是因为精神力不足以支撑他魔化太久。
这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损伤。
折澜见她忧心忡忡,收起镜未磨:“是不是很意外?”
楼听许并未意识到为什么折澜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平安痛恨煞影盟的邪恶力量,一直想要报仇。”
“可如今……他用了更加邪恶的力量报仇,这对他来说,不知是喜是忧。”
折澜很意外她能想到这么多,由此,她也想起平安第一次说起这些仇恨时的样子。
傲骨铮铮,正气凛然,誓要用最纯粹的光明为父母亲人复仇。
可确如楼听许所说——一心寻求光明的人,却出身于魔。成功复仇,却是因为堕魔。
想必,这将成为他的又一个心结。
只不过,这都是事实,无法避免,也无法否认。平安自有他需要肩负的东西,有些事,他也务必要知道。
一切,都只能等他醒来,离开祭坛之后,再同他详细说明。
两人各有心事,静默许久,还是宁鹤年的传讯符亮起,打断了凝重的气氛。
“小楼……折澜姐姐……你们还没清醒吗……”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听上去好像被掏空了。
楼听许一怔,赶忙拿出传讯符:“我们是清醒的,你在哪儿?”
宁鹤年已经接二连三联系了所有人,但都很巧妙地错开了最合适的时间。
第一次联系折澜两人的时候,她们还在幻境中,传讯符无法抵达幻境,因此无功而返。
郁知和澄灼也没有任何回应,甚至就连青河翎绾也没反应。
宁鹤年深感无力,他等了一会儿,又开始重新联系。
截止到刚刚,已经是第三轮了,耐心已经被掏空,却没想到听见了回应。
“小楼!”宁鹤年激动地站起来,声音也顿时充满了电。
“你们终于有人理我了呜呜呜呜呜……”
楼听许颇感无奈:“先别哭,你先说你在哪儿。”
宁鹤年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更难过了:“……我也不知道,我被关在一个石头屋里,还特别窄,我感觉像是棺材,我可能已经被活埋了。”
折澜被他逗笑了,一只手背挡在唇边,眸色也是十分无奈的。
楼听许看直了眼,宁鹤年半天没听见动静,急了:“小楼?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在干嘛?”
一声质问把两个人脸上的热度点燃,楼听许第一次尝到窘迫的滋味,尴尬地掩饰。
“没,我们也被困在石室里,不是棺材,这是一个祭坛。”
宁鹤年也没心思追究她的不自然,疑惑追问:
“什么祭坛?我见都没见过,我在山里走着走着就摔了个跟头,然后看见我师父偷吃我的糕点,然后我又摔了个跟头,最后只看见一个红色旋涡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