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痛苦，也该骄傲吧，
唯独舍弃了眼泪和倾诉，
因此坚硬地活了下来。
《信任》
死亡，决绝的剑影血光，
还是夜半淡淡的微笑？
杀心，杀到灵魂清净，
饮酒，醉到血液喷张，
说过的话铸成刀刃，
要片片逼迫我野心。
去活，软弱的谈话正义，
还是维持卑微的讨好？
反抗，杀的是满腔血性，
流血，醒的是拳拳问心，
做过的事问遍良心，
要刀刀刻进我坟骨。
心硬如铁，命薄如剑，
在这无人不晓的世间，
爱已成雪，恨却成冰。
漫天的背叛纷纷焰灼，
愤愤的孤独得以妄为。
所以某段书写绝不妥协，
每个字都带着扎心哑喊，
要我可去爱谁，恨谁，
讲出真理去杀，去战。
别让这场刺杀无息落幕，
自私的心早就走投无路，
盘旋半空只等最后一搏。
你要我能爱谁，恨谁，
甩出正义去战，去夺？
每个字都带着扭曲之恶，
因为这样放肆才是活着。
漫天的要价代替珍惜，
冷冷的孤独无人治疗。
缘轻似纸，雨下如墨，
在这无人在意的世间，
我放弃着，你计较着。
《在阴天害怕地飞》
就躲在这里好了，
哪都不想去，
本也没处可去，
寻不到古老的传言，
在浊酒的格调里躺下。
分出些时间去化解凉薄，
把杂乱摆好，心思剔透，
强迫自己像角色那样，
流浪，流泪，肆意地笑，
提醒自己仍旧要热爱。
一座城市要有多少伤感？
只是最寻常的雨天，
多数人都低着头，
挤在一个地方，
看着各自的窗外。
心空荡荡，风慢慢吹，
在合适氛围里逃离，
小事情暂时别再打扰。
呼吸却已习惯刻意，
电话也开始挂的果断，
什么时候我也开始挑剔？
脚下的泥不算太难走，
何时才可系成牵挂？
我想，家的意义在牵挂，
每天都在驱使着嘴巴，
出口的不是最想说的话。
仅仅是活着，我不想这样，
我想认真爱一个人，也知道
冲动的表白无法显得深刻，
在阴天，就当多点安逸，
若是在人海茫茫中独奏，
却也难遮掩认真的孤单。
只能在深夜的泥泽，
才能化为江河游鱼，
让自己深深地颓废，
去怀念昔日的伤恋，
再写些挣扎的断句。
还好雨天常常都会有，
困在阴暗才能稍显合群，
勉强的承诺已碎在心里，
即便惆怅，也得轻声细语，
我一个人，余生便是如此。
《潜意识的旅行》
灭世，灭这纷扰的格调，
掐掉有用的语言，
给予段空白挂念，不去署名，
习惯性的落寞用光剪短，
再付出的眼眸，无忧无愁，
非要找出证据让自己拮据，
实在不如像条狗好哄。
所以躺着，不去关心活着以外，
对外宣称有病，
虽然确实百病缠身，
目前也只是让病更重些，
好吧，真正的倒下，
除了梦里和幽冥。
想起也起不到具体作用，
想说也不知所谓，
装作很忙地不肯睡觉，
其实很累并不等于很忙，
但是你的态度我已笑够，
还是承认从前卑微，
以后，反正也不会拥抱。
那就多看看月亮吧，
当孤独成为一种久病，
喝酒便是所有平凡的语言。
花花世界，好好睡觉，
今天且制定十年的想法，
明天就去看看海边的春花，
在耳机里徒步飞行三万公里，
在血肉里蓄好跋涉的能量。
然后就继续想象吧，
绘画，写作，不同于穿衣吃饭，
不可随意动笔，
不可依靠经验和逻辑，
只可摘一片叶当做无上真言。
在大楼下，我们如梦抽象，
在童年时，也曾孤单写诗，
在交流时好像活着多了些力气，
但相爱前就寡然没有了联系，
这样的生活渐渐变得飘逸，
风里来、雨里去的足迹，
最后也剩不下鲜艳的记忆。
这是固执下的结局，
这是泊船后的疏朗，
这是无人赞赏的孤芳，
这是瓢泼一生的清凉，
而你我命如棋盘不知走向。
既然选择了这种甘愿，
那便笨重地努力撑伞，
所以一个人消失在人海，
放任夜的美丽失去细腻，
身如野草只管小心活下去，
活下去了，也就不需脾气，
也许你觉得这样少些猎奇，
那又怎样，我无所谓，
我本也没什么废话堆积。
——
——
第三部分：春日漫想。
15.《放筝》
16.《又是一年春》
17.《游子歌》
18.《空山鸟语》
19.《天空的尽头》
20.《野人》
21.《赛博朋克世纪的约会》
——
《放筝》
春风大胆送来了活泼，
柳枝吐出信舌咂个俏脸，
摇落了孩子般的垂发，
温熙如豆，足以矣。
至于眠睡，日高百里放筝，
尚不足赞叹。
偶鸣燕语莺歌峭奇，
剪水的记忆，接云天之歌，
伴余常春活乐。
《又是一年春》
雨后的樱花瓣沾着泥土，
无意舀扰泛黄暮水，
背对年迈的夕阳，
这种日子不知不觉。
交谈的话语少些熟络，
你的淡妆碎发依然鲜活，
而我无风微醉在无月蜃林。
归程无法踏碎日夜轮回，
在碧空下交错不尽惆怨，
勿念过去，别惧将来，
有多少年岁这般耗费？
我曾以为的厮守：
只想你平安无虑，
哪管自己杳无身份，
坎坷的过程固执无畏。
离开从没有灿烂的理由，
白发的苍茫蓦然回味，
自从那年的大雪萧索而下，
没想过我还是落寞天涯。
《游子歌》
柳絮飘，歌谣唱，
岁月在树缝下轻快游走，
我和你都曾十指紧扣，
看着蒲公英飞走，
竹蜻蜓飞走，
千纸鹤对折童年飞走……
听鸟语啾啾，看柳绿花红，
凑一场想走就走的热闹，
歌单的收藏是心爱，
田野的蝴蝶是玩耍，
没有晾干不了的郁结，
向往的流浪会唤醒野望。
若我见识过阴厉的暴风雨，
也必能看见彩虹的浅笑，
把院前花圃浇满细节，
被动的人生摇晃不迷慌。
雨静写，笔轻描，
岁月在发梢下擦拭而别，
我和你都曾念念不忘，
看着大房子变小，
古诗词变厚，
老相框拼凑家乡月光……
听一夜花谢，看山水淡泊，
寻一处随遇而安的小窝，
废稿和孤灯是回忆，
不变的是月下寻花。
没有山清水秀的陪伴，
倦鸟的地方会长出绿荫。
若我经历身不由己心冷灰，
也该能看开琐碎的是非，
把寂寞的爱化作春泥，
漂泊的身份平稳不掉色。
《空山鸟语》
雾，茫茫的，散了，
我，你，他……
还有？这个地方——
对，树枝，叽叽喳喳，
鸟儿在闭眼的梦里，
也是一个柔情的家乡。
对，在这儿，
山水炼成一色，
箫声融化雨幕。
没有冷脸与假话，
只有我们自由的家，
在这里煮半壶清茶。
往后风雨又要捎去哪儿？
你在自己的舟楫任性漂流，
我也在自己的土坑玩着泥巴。
听一曲清澈的空山鸟语，
以最淡漠的表情，
在秋千下，把过错
淋到痛彻又模糊，
能否开成无悔的花朵？
爱，谁不曾深爱？
只是看着那场过往，苍茫，
自以为她爱听几分真话，
明明佩剑却无鞘锋，
所以自伤而逝别，
直到被一堵墙提醒，
才想起躲进雨伞里怀旧。
空山鸟语，小风微乱，
在雨中微凉的婉转，
虽然带些惆怅，
依然潇洒地作响。
我应该在阴空下离开了，
转身，往后又要去哪？
在这里写一段熟络，
我没有合身的披风，
假装挂上斗笠与沧桑，
让寂寞更像一场漂泊。
《天空的尽头》
起风了，天空好温柔，
也许过两天就会下雨，
而你，淡淡的几句，
让我觉得很像生活。
——
浅浅小小的云片片飘摇，
红黄蓝紫交织成情绪，
有一种置身电影的感觉。
——
绝美黄昏，影子拉长，
我在这里看着，
顺便思念更远的空旷，
唯独到不了
你所在的地方。
——
那是天空的尽头吗，
好遥远，好难堪，
为何还不愿意离开？
——
下雨了，天空好不舍，
也许过几天就是盛夏，
而你，淡淡的几句，
让我觉得很像生活。
——
在透明的天空下，
只有一颗苍老的树，
我在树下封闭听觉，
想写一个童话，
摘星星，送给晚风。
——
残酷奔跑，眼泪埋好，
无论重游几遍年少，
或打捞多少花瓣阳光，
唯独到不了
你所在的地方。
《野人》
趟栖在万年的庞大山体，
追寻着遥寂的湖泊。
几支箭落成丝线，
穿过林间隐喻，
溅起微凉的血腥。
无虑的午乏，
蓝天白云的树顶，
用树杈划出文字，
吃饱饭又要继续跋涉。
活着，需要勇敢，
被动冒险换来经验，
风雨闪电砥砺着肉体，
生存都是从孤独开始，
把捕食变成本能，
战斗要动用手段，
取火，取暖，吃饭，
还有寻求同类，
从摸索到拥抱，
用石头交换信任，
以木矛捍卫你的平安。
后来，山洞是我们的生活，
开始收藏，开始研究，
在火堆前共舞乱叫，
孩子在喝着肉汤。
然后，时光辗转——
人们都有了自己的山洞，
还是需要出门“打猎”，
聚在一起，越来越多，
衍生了几百种语言，
客气文明又带着疏离。
虽然野人已死在很久以前，
血脉的本能依然是团聚，
现在，密密麻麻的都是独立，
相比生活，都在努力攀比，
但猎物不再成群，狼多肉少，
我们把自己进化成了饿狼。
这浑浊的天空，要怎么
好好记起你的模样？
夹在物质充实的蜃楼，
洪兽野人该如何活下去……
《赛博朋克世纪的约会》
睡不着了，你说睡不着了，
我说是因为灯太亮了，
你说不是，我说好吧，
那就陪你走走吧。
漫步在赛博朋克世纪，
没有老土的装扮，
可匹配的东西太多，
在好玩的欲望里
慢慢退化掉惊喜，
占据这个卫衣的身躯，
不过是脸色淡漠的红毛，
放眼望去，满大街上
都是这样同化的“个性”。
和千年前相似的是
豪车需要充钱，
美女，酒杯，外形，
包括死亡，三餐，聚会……
什么都可丝滑地完成，
什么样的财力，决定
能否享有正常人的生活。
在这虚拟代替现实的国度，
想听一听真实世界的下雨声，
那是高级人类才有的权利。
就在今天，你说你厌倦了，
你想去买一份夏夜的蛙鸣，
你不想一个人去逛街，
于是匹配到我这个穷比。
你说你无所谓，只想要个陪伴，
我说这样也好，不必给我塞钱，
因为我也想做个慷慨的男人。
对于这个决定我们都没意见，
于是耐心选好适合的服饰，
约定在最原初的界面相见。
在编号三十四的松树下，
我想我看见你了，
按照要求，给你一个拥抱，
说出准备了两分钟的情话。
然后你也开心的笑了，
拉着我的手，就要去看电影。
我说你没说要看电影啊，
你只是笑着，一路拉着我奔跑，
最后来到一个地方不动了。
我想说，我觉得这样也很开心，
眼前却弹出一个毁氛围的框框：
“本次约会时间已用完，是否……”
“续费吧。”我说。
就在这时，你的身体若隐若现了，
你说，你是来自千年前的人类，
现在已经快要耗尽全身活性。
“今天，遇见你，我很开心。”
“谢谢，我真的要走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钱啊。”
“眼角那颗泪花了多少钱啊？”
我想说点什么，终于想好说什么，
只见充值界面挡住你生命最后几秒，
“续费！我要充超级会员！”
“余额不足，充值失败。”
“CAO！”
可是晚了，你的身体，你的头像，
你在这世界的一切都暗了下去。
我留在原地，发呆了很久，很久。
——
——
附赠两首：
《闲爱》
新雨挽风寂，了我近日踌。
闲谈伴鸟语，逸趣吐茶喉。
《醉游》
潇潇暮雨点点愁，岁岁枯笔诉樊忧。
可待月满雁飞回，与君醉揽月清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