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是多幸福的事。
可她很快注意到,读到那些文字的人,将不全是真正的读者,或许在某个酒局上,一个大肚便便的商人会骄傲地说,嘿,你们知道那个最近挺有名的作家嘛,老子当年睡过她,哈哈!
她越是出名,就越是能成为某些人炫耀的资本。
想到此处,她觉得好冷,冷到骨子里。
原本思维不该这样跳跃,自打逃出来以后,她一直表现地很平淡,像是接受了一切,包括那段不堪的过往。
然而没有,那段过往,像是一颗颗留在她内心的火种,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死灰复燃,熊熊燃烧起来,灼烧她的心。
“你怎么了?”安星注意到了林文清的不对劲,关切问。
“没事。”林文清深呼吸一口,摇了摇头,“吃饭吧。”
她佯装无事发生,内心的大火依旧在肆虐。
吃过午饭,收拾好碗筷,林文清逐渐平静下来,这是她从父母那里从小耳濡目染习得的性情,宠辱不惊。
她十五岁的时候,父亲被按着跪在地上,周围一群人高声对着他不住咒骂,依旧云淡风轻,不卑不亢。
母亲在父亲死后的当晚,找到她,很平淡地说她无法再支撑着活下去,要追随父亲而去,眼神也是那么的平静。
她在人群中,看着父亲被人唾骂,无能为力,还很稚嫩的心灵止不住地颤抖。
母亲同她说遗言的时候,她泪水止不住地流,却怎么也说不出求她别死的话,最后她看着母亲的背影在夜色中缓缓消失,消失在奔流的河水中。
安星按捺不住,从房间里出来,装着到客厅倒水,看到林文清在餐桌前伏案而坐,阳光进来洒在她的身上。
他好像看到了一幅画,不是国画,国画留白太多,而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色彩和线条全都恰到好处,喷发着震撼人心的美。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从发丝到裙摆,全都染成了透明的金色,她白嫩的鼻尖成了这副半身画的黄金分割点,那里反射着光芒,让人第一眼便盯向那里看,视线随着阳光裁剪的轮廓发散,她的眉眼像是远古冰川融化汇聚的溪流,柔软而又冰冷,婉约而又坚毅,她无意识轻轻抿着的唇瓣,演绎着阳春白雪,灿烂花红。
安星愣愣看了许久,他呆呆地不敢动,深怕打扰了林文清的创作,更怕毁了这样一幅绝美的画。
“帮我约一下秦飞。”金善园三楼,魏国雄看着司理理淡淡说,“你们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拒绝。”
“做什么?”司理理一下子警觉起来,上次魏国雄也同她提过一样的要求,那次是要杀人。
“你直接跟他说,是我请他吃饭,我想跟他谈谈。”魏国雄笑了笑说,笑容意味深长,“他会来的。”
“知道了。”司理理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七点,就在他常用的那个萍聚包厢吧。”魏国雄说完,便推开三楼两间包厢其中一间的门。
司理理知道里面都有谁在。
她意外的是,魏国雄这番姿态,像是要同秦飞求和,而且是替彭志远求和。
汇联烧的那把火,火遍了临海,双羊牌出道即巅峰,现在整个临海人人都在抢,汇联每天早上还没开门就挤满了人。
相反的,之前一直占据上风的华西百货办了一场和汇联红火热烈的比起来,无聊压抑地像是一场葬礼式的发布会,闹了个大笑话。
那家伙,真是太阴险了!司理理想着,下楼喊来玲子,叫她亲自去西康路23号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