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乱期间的石老虽说还很年轻，但好歹也一个人摸爬滚打了不少年，并不缺钱人生阅历。
之前因为还放不下那份救命之恩，所以石老才会努力为马六指的未来考虑。
可当马六指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两个选择后，年轻的石老爷子就已经彻底醒悟了，此时此刻他已经反应过来，当初那个冒死救他一条小命的侠盗，其实一直都是马六指的伪装。
只不过鉴于石老拥有丰富的古玩知识，以及强大的人脉关系，所以他这才把自己的本性隐藏了起来，试图以此来骗取更多的好处。
不得不说，马六指的谋划确实是挺成功的，要知道在石老爷子还未离开京城的那几年里，马六指仅仅依靠这一条关系，就为自己积攒了不少身家。
就好比马六指现在所居住的独立四合院，就是他用自己的积蓄，跟一个收到消息，准备提前出逃的资本家换的。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里，所有的房屋基本都属于国家，选择上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结果马六指偏偏就把这件事给办成了，由此就可以想到，马六指在这个过程中所花费的金钱就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按道理来说，在石老的帮助下，已经实现那个年代财富自由的马六指，完全可以找个正式的工作，然后彻底脱离泥潭。
可惜生性好吃懒做，喜欢不劳而获的马六指，早就习惯了这种赚快钱的生活，根本就耐不住自己性子，让他每天准时上班，挣那点死工资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想到这里，年轻的石老爷子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只见他突然转过身，然后一脸严肃的盯着马六指询问道：
“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小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到我的身上了，黑市当初之所以会被人举报，完全是你举报的手笔，对不对？”
看着表情严肃的石老，马六指流露出一抹戏谑的神色，然后一脸嘲讽的讥笑道：
“呵呵呵，蠢货，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没错，自从我第一次偷盗文玩，并且跟人换了十块钱后，我就萌生找一个拥有鉴宝能力的古玩大师，来做我搭档的想法了。”
“毕竟你也清楚，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买主，那古玩的暴利基本上就是没有上限的。你说我能错过这种发财的机会吗？”
“可当时古玩街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但凡是有名气，上了年纪的古董大师，他们早在建国前，就有了固定的出货渠道，又怎么可能跟我这个小蟊贼合作呢？”
石老听到这里，他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他就真是个大傻子了。
只见他也不等马六指继续解释，抢先一步试探道：“于是在经过你的多番考察后，我这个年轻的，没有人脉的修复大师，就被你给盯上的。”
“你先是利用警方严打黑市的契机，故意给我下套，让我欠下你一条命，然后等我侥幸躲过一劫后。自然会死命给你提供古玩鉴定，以及出货方面的帮助，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总之石老在说到这里时，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只见他声音嘶哑一字一顿的说完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萎靡起来。
而另一边的马六指，在知道石老已经猜出自己的计划后，并没有感到紧张，一脸无所谓的耸肩回答道：
“你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吗？既然都已经猜到了真相，自己偷偷埋藏在心里不就好了吗？非要说出来，搞得大家现在都尴尬！”马六指一脸无所谓的耸肩回答道。
石老没有机会马六指恶劣的态度，只见他继续追问道：“那福利院呢？你给福利院捐款也是假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虽说算不上什么神偷，但相信你心里也清楚，我盗窃的手艺在四九城还是能排的上号的。如果不是为了故意吸引你的目光，我又怎么可能被你发现破绽呢？”
“至于给福利院送东西，我就这么给你说吧，除了最开始的两三回，我是真的送了一点物资外，剩下的全都是作秀。哪怕有时候因为你在场，我不得不掏出真金白银来捐赠，但那我也在第二天寻找找机会，把它们重新偷回来！”
老实说，石老在马六指回复前，是在心里提前设想过这个狗东西会怎么回答的。但是他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不要脸的答复。
只见石老的脸色一连变幻的好几次，最后好不容易才压住心头的怒火，然后低声询问了一句：“为什么？”
面对石老莫名其妙的询问，马六指当场就被整懵圈了，只见搞不清楚状况的他，下意识的就反问道：“什么为什么？你别给老子在这里打哑谜，你要是没正事，我就上床睡觉了！”
“我说你既然已经取得了我的信任，那为什么不一直欺骗下去？难道你以后不准备再做古董生意了吗？”石老双眼通红的盯着马六指说道。
看着面目狰狞，好似要吃了自己的石老爷子，马六指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对着天空大笑了三声。
直到他都笑的肚子疼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哈哈哈，姓石的你知不知道，老子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一点。你仗着自己出身好，家里有传承，就目空一切，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每当我向你询问一些文玩上的知识时，你就踏马的跟施舍奴仆似的，随便告诉我一点，然后就绝口不再提了，真是让人看了想作呕！”
“至于我为什么会跟你坦白，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我现在用不上你了。你也不看看眼下四九城是个什么光景，之前那些难得一见的古玩大师，现在全都住在干校，街道还有监狱里。”
“只要我想，那我现在随便就能找出几十个比你还有本事的文玩大师，来接替你之前扮演的角色，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也就是几个窝窝头而已，你觉得就这种情况，我还有什么必要对你客气呢？”
“再说了，你刚才不已经要跟我一刀了断，彻底撕破脸了吗？就这种情况，我好像也没有必要给你留脸，你说对不对？”
听完马六指的解释，年轻的石老爷子是真的没有想到，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只见他缓了好半天，这才一脸难以置信的询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我向上面举报你，让你去蹲篱笆吗？”
“切，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虚张声势了，我实话告诉你吧，自打我坐上GWH主任的职务后，上面每天都能收到几十封举报我的信件，你看我有受到影响吗？”
“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以前偷来的古玩可都是你帮我处理的，如果我是一个大贼，那你就是大贼的共犯，也会被判不少年的！”
“如果再加上你投机倒把，私下贩卖赃物，知情不报包庇罪犯等行为，说不定你比我还要多判好几年呢！”
听到这里，年轻石老爷子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眼下的他根本就无力找马六指的麻烦，如果硬要去举报马六指，那搞不好最后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所以与其留在这里空耗时间，那他还不如早早回去休息，等到以后有机会了，再把场子找回来。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宣布从今往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彻底恩断义绝。”
“切，我说姓石的，你就不能换点新词吗？你难道不知道，像这样的话，我这几年早就听腻了，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马六指一脸不屑的吐槽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