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衍,我在这里。”林清婉等着史密斯离开,不着痕迹的把先前薄嫣然给她的药,下在了裴近衍的酒杯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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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意回到了别墅之后,把薄庭给林清婉的那些珠宝卖了许多出去。
钱转了一圈,都回到了她的钱包里面,一份没少。
“果然,人活一世,只有钱不会背叛人。”看着卡里的余额,江晚意忍不住有些唏嘘。
只是,有些事,是钱也办不到的。
比如……商禹修请不到。
外面响起了动静,是薄庭回来了。
他明明先走的,反而比她后到。
这个时候,江晚意想起薄庭在街边的那话。
推开门,江晚意问了佣人薄庭在哪里。
佣人指了指书房。
江晚意就站在书房门口,许久许久,就在她转身要准备离开的时候,书房里面忽然传来声音。
“你还要站到多久,有什么就进来说。”
薄庭的声音带着一抹疲惫,又多了几分散漫。
江晚意也不矫情,推开门,就看见这书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床。
原本的书桌,被撤走了。
薄庭洗浴完了,身上穿着浴袍,擦拭着头上的水,嗓音里面含了些沙哑,问她:“想好求我了?”
原本是有事来说的。
只是看着这一幕,江晚意忽然有些诧异。
他不逼她同房了?
在书房安置了床铺,要在书房睡?
那怎么不去跟林清婉睡,多方便。
薄庭看着她的目光,轻嗤了一声:“怎么,我不去找你,你很失望?还是说,薄太太还是希望丈夫陪伴滋润的?”
他说着,步步靠近。
手要碰到江晚意的脸时,江晚意眼底忽然升起恐惧,往后躲。
薄庭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不知怎么狠狠一抽。
如今在房间里面独处,这样的夜里,这样暧昧的穿着之下,薄庭可以碰她。
但是手悬在了半空之际,想到了那一天醒来,他跟林清婉的事情。
不知怎么,他就对江晚意,落不下手了。
可能是在一起久了,心肠有些软了,居然生出了男人不应该有的愧疚,恍惚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江晚意,我不碰你。”
看着原本满眼爱意的江晚意,如今看着自己的时候,只剩下躲避跟抗拒,还有满身的逆骨。
薄庭的心里,还有一丝,不甘。
跟爱不爱的没有关系,薄庭想,应该是相处久了,多多少少有了点感情,他想要回到从前,江晚意满是爱意看着自己的那时候。
回到四年前,他跟她刚开始的时候。
那时候的江晚意,不想现在,满身的刺,她碰一下他就扎的他不舒服。
收回手,薄庭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满脸狐疑的江晚意,直接被气笑了:“薄太太,别把男人都想的这么饥不择食!”
江晚意移开眼,直接要求:“我之前找商禹修是为了帮奶奶看病,你现在把事儿给搅黄了,应该由你去把商禹修请来见我。”
薄庭思绪微动,没想到江晚意打了这个主意:“当时你怎么不早说?”
所以是怪她没有问吗?
江晚意疑惑的看着薄庭,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能够在她身上找原因呢?
“你不会仔细问问吗?”这话说出来,江晚意又觉得可笑:“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指望你问一句。”
薄庭的心下一沉,像是什么握紧,又逃离了一样。
他不舒服,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江晚意的手腕,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没什么话说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在三天之内,帮我找到商禹修。”
江晚意挣开。
薄庭握的并不紧,挣开很轻松。
看着空空的手,薄庭开口:“江晚意,明天准备好你的稿件,我把采访权给你。”
在此之前,薄庭没有接受过什么采访。
这是风波过后,他第一次采访,也是迄今唯一一次。
这对江晚意来说,意味着她能够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级记者。
更意味着从此后,她的简历上,能添上辉煌的一笔。
可是江晚意却平静的开口:“不用了,我想要采访的人,不是你。”
她转身的时候,薄庭呼吸一窒。
没有预期的愤怒,也没有烦躁。
只是心里仿佛被什么刮过一阵,抓不到也摸不着,就这么消散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薄庭注视着那一扇门许久。
久到在这样快要入冬的季节,他感觉了自己的身体僵硬。
一直到夜深人静之时,韩助理的电话过来。
“薄总,这是你之前吩咐修复好的日记本。”韩助理将一个盒子递给薄庭:“只是修复师说了,破镜永难重圆,在高明的修复术,也不能让这东西回到从前。”
之前薄庭吩咐过,只要修复好,不管什么时候,都给他送来。
光是看这个盒子,还让人以为是什么顶尖的奢侈品。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本日记本。
只是。
一句“破镜永难重圆”,在薄庭的耳边一直回荡。
他沉默的翻开日记的一页。
结婚第一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直爱薄庭的,一直爱。】
结婚第二年:
【薄庭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江家从乡下认回来的女人吗?她也觉得我上不得台面?配不上他?】
结婚第三年,她的字迹里面都带着一股哀愁:
【今天是结婚第三周年,我做了一桌子菜,可是薄庭在陪林清婉。江晚意,注定是个被遗忘的人。】
结婚第四年,他们第四年的婚姻,没有多余的,只有一篇:
【薄庭,爱你好累。】
恍惚间,薄庭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推翻过去,跟江晚意重新开始?
但这种荒谬的想法,也只是这么一瞬间,很快,就被薄庭翻篇。
或许是一切尽在掌握久了,第一次遇见江晚意这种的,他居然生了想要征服她的心。
又或者是因为江晚意少女时期的喜欢太过真诚,他多少被她触动。
可不管怎么想,现在的薄庭,心中到底是有些空的。
许久之后,他开口:“三天之内,不惜一切代价,把商禹修请去太太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