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救护车来到,夏吉祥搭了把手,将宫远舟两夫妻用担架抬上车,送往同济医院。
等到救护车走后,夏吉祥若无其事的顺着长街闲逛,待不紧不慢走到尽头,便折到一条巷子里,迅速埋伏在巷子口。
果不其然,盯梢的人很快跟了过来,是一个流民打扮的瘦削汉子,大概三十多岁。
瘦子刚进街口便受到袭击,被他一掌劈在脖颈上,当即打折颈椎,死于非命。
夏吉祥没有留手,出手就要他的命,干掉盯梢才能中断线索,免得自己直接成为目标。
将人打杀后,夏吉祥顺势搜了搜尸体,发现尸体怀中有几张纸钞,一把转轮手枪。
有枪就验证了他的判断,算是死得不冤。
他也不探究死者具体身份,将尸体摆在墙角,作出自然昏倒的模样,便离开了巷子去了菜市场,买了些吃食和水果,再绕路返回了出租屋。
悻悻回到家后,夏吉祥觉得求人帮忙不成,今天还惹上了大麻烦,实在有些晦气,便躺在床上休息,心里琢磨该如何应对。
很明显,因为栾若玲夫妻的缘故,附近街道肯定被不明势力监视了,他再住在这里已经不安全,必须马上搬离,才能不受牵连。
然而他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预备安全屋,仓促间离开这里,没有落脚地方,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引起各方面势力注意。
说起来也无奈,他如今就像流窜犯一样,偏偏身上还带了一笔巨款,要是流浪时被查验证件的巡捕们逮到,当场就会被剥得一文不剩,还要关起来吃牢饭。
所以一动不如一静,不如等到晚上,再悄悄出去,寻找落脚地方。
结果到了晚上,他正在屋里吃饭,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惊扰,开门一看,竟然是栾洛灵求上门来,惶急央求:
“夏先生,实在勿好意思打扰侬,阿拉先生做手术,急用八百块洋钿,好勿好借拨我用用,拜托救救命啊!”
夏吉祥抿了下嘴角,心说拜你两口子所赐,我这就要搬家了,怎么会借钱给你,而且我几次求你帮忙,你们两口子都不肯答应,如今怎么就好意思求我帮忙?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有钱,咱们非亲非故,就是有钱我也不能借你。
栾洛灵满脸惶急,看他神情不屑,立即跪在门口砰砰磕头,哀哀哭求;
“夏先生,侬发发善心!救救人啦!阿拉先生命悬一线,就等搿眼钞票抢救,侬个大恩大德,阿拉永远记勒心里向啊!”
夏吉祥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爱莫能助···”
“夏先生帮帮忙啊,吾真额呒办法唻,航哥个电话也打勿通,快要勿及抢救了呀!只要侬好借钞票拨我,让我做啥侪好呀!就算是高利贷我也签呀!吾真额走投无路唻,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呀!”
说着女教师不管不顾,梆梆梆的在地上磕头。
夏吉祥低头看去,就见栾洛灵满面涕泪交流,头发蓬乱,额头已经一片淤青。
她本身也受了枪伤,只是简单包扎一下,胳膊上的纱布还透着血污,就出来为丈夫奔走,四处张罗抢救费。
一个洁身自傲的女人,此时已经放弃了所有尊严,那种伤心绝望的样子,实在惨到了极处。
他不由得心头一阵恻隐,叹了口气说;
“宫太太,你身上有伤,别跪着了,我借钱给你,救你家先生要紧!”
“夏先生,交关感谢侬!谢谢侬,我替阿拉先生谢谢侬······”
栾洛灵说着就身体一歪,软倒在地,她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夏吉祥无奈的又叹了口气,心说命里该有一劫啊,你这样找上门来,监视你的人也就注意到了我,看来这回躲是躲不掉了,只能硬抗了。
既然已经松了口,夏吉祥便上前搀扶起栾洛灵,劝慰道:“宫太太,你别着急,歇息一下,我拿上钱就陪你去医院,不会耽误手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