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杂货铺,”金素贞回答:“我记得油纸和塑料布咱店里都有,我去拿些回来,省得花钱买了。”
“好了,你坐下歇着,我马上得走。”
夏吉祥一边换了套西装,一边皱着眉头嘱咐道:
“这些天你哪也不要去,就在家歇着,那个杂货铺先不用管,反正我不指着它挣钱,你伤好以后就看着铺子,别叫贼偷了就行。
金素贞坐在床头,点着头答应:“嗯,我听你的,吉祥,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夏吉祥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撩开她衣襟,查看了一下腹部伤口,感觉没有感染迹象,才放心说道:
“我走了,这两天可能回不来,你出入小心,不要搬重东西,出门买东西时更要警醒点,
要是附近有不开眼的阿飞骚扰你,我回来一定得告诉我,我好好教他们做人,不能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好的,吉祥,你放心去吧。”
夏吉祥这才出了门,打了个黄包车,向爱多亚路口而去。
在随着记忆复苏,夏吉祥对金素贞生出了一种亲情,如同对自家姐姐一般的关怀,没有多少男女间的情愫。
而他心里清楚,金素贞绝不会出卖自己,这是鲜族姑娘最可贵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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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包车夫欢快的奔跑,载着夏吉祥很快转过爱多亚路口,来到敏体尼荫路,大世界游乐场的招牌遥遥在望。
是的,大世界游乐场就在法租界,离巨籁达路的杂货铺不远,他又来歌舞厅跳舞来了。
花一块钱门票进了游乐场大门,夏吉祥这次换了一家歌舞厅。
他刻意避开吴雅丽经常上班的舞厅,就是为了体验不同风情的女人。
对他而言,拿下吴雅丽已经不存在问题,只是花费些时间而已。
他现在想要寻找的,是高傲冷艳的女人,对标攻略的就是津川家的大女儿津川光子。
他要搞清这类女人在冷漠外表下,面对男人的挑逗,都有哪些心理反应,以及亲热时的各种生理反应。
在这方面的实践学习,无疑是欢场女人最有性价比,毕竟他在这里可以不断试错,损失的只是金钱,得到的可都是经验。
如今夏吉祥不怕花钱,他抱着轻松的游戏心理,来到舞厅不显眼的位置落座,点了一杯柠檬汽水,还有一些瓜子干果,休闲的看着别人跳舞。
这时舞池里跳舞的男女只有几对,因为下午场临近傍晚,当红女郎还没来上班,场上只有十来个姿色普通的女招待。
夏吉祥四下打量了半天,也没瞅到一个值得搭讪的目标,便站起来走到门口,打算换一家舞厅看看。
舞厅门突然一闪,一个高挑的白俄女郎走了进来,与他碰了个正着。
这女郎一脸雀斑,鼻子微微上翘,正是上次与他对骂的白俄女孩。
“嗨!风儿往何处吹,你往何处去?”
夏吉祥想也不想,一句英文诗就脱口而出,他只会这一句,依稀记得作者是个俄国诗人。
他不知道诗人名字,因为这句诗是他以前一个床友教的,也是俄国人。
“普希金!您居然知道这位伟大的诗人。”
白俄女孩惊喜的叫了一声,待看清夏吉祥的脸,鼻子又翘了起来:
“哼!是你,不要脏了我心中那片芳草地!”
夏吉祥回了一句俏皮话:“每个生灵都有追求美的权力,包括绵羊和屎壳郎,亲爱的小姐,我跟着你洁白的羊腿,滚着我喜爱的羊粪蛋。”
白俄女孩噗嗤一声笑了,接着又连声咳嗽起来,嗔怒的瞪了夏吉祥一眼。
夏吉祥马上关切的说:“女士,恕我冒昧,您是不是伤风了?
如果十块钱一支舞的红菜汤,能够治疗您的感冒,我愿意跟您共舞几曲,事先声明,我不接受涨价。”
白俄女孩个子很高,但看起来很瘦,脖子上青筋都露了出来,大概生意惨淡,一直在挨饿。
再骄傲的天鹅,也得低下头来吃饭。
夏吉祥就是看准了这点,要拿这个白俄女孩练手。
白俄女孩矜持了不到三秒,便把手臂伸给夏吉祥,嘴上介绍说:
“冬妮娅,我要与你连跳三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