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君!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张诚走后,赤木亲之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热情的对夏吉祥笑道:
“啊,吉良君,我对你慕名已久!你是满蒙的顶级特工,正雄师兄最出色的满洲学生,你甚至能体会柳生新阴流的奥义,那一夜我亲眼目睹你和正雄师兄的剑术较量,实在精彩啊!”
突而其来的友善,让夏吉祥有点不适应,便扬了下手铐,回答道:
“阁下过奖了,请原谅在下失礼,实在多有不便。”
赤木亲之没有给他解开手铐的意思,只是走到他眼前低声说:
“吉良君,时间紧急,以后再叙私谊,你当下的任务,就是去监狱医院调略莫小刀,尽量把他也争取过来,为我们特高科做事。”
“啊?这,这···这让我怎么做?”夏吉祥大出意料,不禁问道:
“莫小刀不是身负重伤了吗?想必他恨我们入骨,不会接受策反吧?”
“不!恰恰相反,现在正是时候,”赤木亲之微微笑道:
“莫小刀非常狡猾,很擅长逃跑,他之所以被擒,乃是武藤教官亲自出手,更主要的原因,却是他们军统的人,把他给出卖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卑职的嫌疑还没洗清呢,”夏吉祥心绪杂乱,喃喃的问道:“阁下,阁下不是说,让卑职与莫小刀对质,自证清白吗?”
“不,那些都是对外的说辞,夏君,你的立场没有问题。”
一旁的营田喜多郎解释说:“我们在军统里面,也有好多可靠的线人,他们汇报了事发那天,夏君你对抗匪徒的英勇表现,说你至少打死了五名抗日分子,最后寡不敌众,是顶着尸体才撤出战斗的。
而且中统局那边,早就对你下了追杀令,见到你格杀勿论。”
“所以你对帝国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赤木亲之抚慰的拍了拍夏吉祥的肩膀,接着说道:
“吉良君,我知道你加入过军统的外围组织,这个职务不高的莫小刀,就是你的行动组长。
如今他被自己人出卖,才会受伤被俘,正是满怀愤懑的时候,由你出面招揽他,最是合适不过了。”
虽然夏吉祥心里早有预料,但是赤木亲之说知道他加入过军统,心脏还是大大跳了一下,他神色不动,嘴里追问道:
“卑职当然遵从长官命令,只是阁下是真的既往不咎,招募他来当密探吗?”
“那是当然,为了帝国的长远利益,我赤木亲三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赤木亲之呵呵笑着说:“你现在就去医院找他密谈,只要他签署一张悔过书,声明与抗日分子划清界限,我不但赦免他的罪行,还会任命他做市政厅的警卫队长。”
夏吉祥两脚一并,行了一礼说:“嗨!卑职这就过去,一定尽力劝说莫小刀归降!”
赤木亲之微笑道:“很好,为了掩人耳目,还得委屈吉良君戴着手铐,那个叫张诚的督察,讨厌的很,你不要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是!”
不过你不用担心,整个监狱医院和西区,现在都由我们的人控制,那些印度巡捕,也全部听从我的指令。”
“是!我明白,表面上卑职还是嫌疑犯,去监狱医院是和凶犯对质。”
“呦西~~”赤木亲之又说:“那就让营田君陪同你过去,他已经起草了一份悔过书,你让莫小刀签字画押,再让营田君询问凶案的来龙去脉。
他既然投靠了我们,必须要表示一下诚意,缴纳一份投名状。”
“是,卑职明白。”夏吉祥现在的表现,就是一条汉奸走狗。
营田喜多郎从桌子上拿起一沓稿纸,对夏吉祥做了个请的手势:
“吉良君,走吧。”
“是,卑职这就过去。”
夏吉祥答应着跟在营田身后,在印度巡捕监押下,离开了办公室。
赤木亲之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夏吉祥一行人走向监狱大楼,嘴角泛起得意的微笑。
这个活鬼子却不知道,刚才他在鬼门关上,站了好久。
夏吉祥放弃了拼命的念头,在他看来,自己的生死危机暂时解除了,现在只要去医院安抚住莫小刀,两人就能摆脱困境,重获自由。
而且他心里还盘算,即使莫小刀不投降也不要紧,自己可以劝他签字搞个假投降,伤势好点再寻机脱离监禁。
这样既可以保全莫小刀,自己也不会暴露。
抱着这个念头,夏吉祥来了到监狱医院。
工部局监狱医院是一幢八层大楼,矗立在一群四五层高的监狱楼当中。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重罪犯人一般都安排在医院高层,营田喜多郎带着夏吉祥上到第七层,来到一间门口有双人守卫的病房,示意夏吉祥往门窗里看。
夏吉祥走过来探头一瞅,见房间里只有一张铁床,床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囚徒,因为门玻璃发花看不清面目,只看到囚犯一只胳膊打着吊瓶,另一只手被手铐锁在铁床护栏上。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夏吉祥回头一看,见是督察张诚从卫生间出来,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张诚瞥见夏吉祥站在病房前,不由重重哼了一声,从另一端楼梯间下了楼梯。
夏吉祥暗自苦笑,看来自己这个汉奸身份,在很多正义之士的眼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唉,但是该做的事,还得做啊,现在他不仅是汉奸,还得教人做汉奸了。
他推开房门,缓步走进病房,营田喜多郎跟在他身后,站在床头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