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喧闹的咖啡馆突然安静下来。
屋里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盯着夏吉祥和拉穆尔,盯着他俩手里的美钞。
一百美金,在这里可是一笔大钱,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生活所需。
不过夏吉祥摆在桌子上的手枪,让任何人不敢轻举妄动。
拉穆尔捧着美钞激动坏了,不断用瘦削的手掌摩挲着钞票,天知道他多久没吃过饱饭了,就听他为难的说:
“这···这···老板,这钱实在太多了,我没有办法找零给您···”
那时一美元差不多能兑换四块银元,而且有价无市,因为美元天天升值。
夏吉祥一次就等于给了拉穆尔四百银元,按照拉穆尔严谨的性格,当然要把多余部分找还给夏吉祥。
“不必找了,多出的那些,就当给你的服装费了。”
夏小星说着,将手枪和警员证收了起来,起身对拉穆尔郑重说道:
“拉穆尔先生,尊重与信任只有一次,请不要让我失望,我们明天见。”
拉穆尔赶忙站起来,躬身送别道:“非常感谢,很荣幸为您效劳,我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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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吉祥从咖啡馆出来,并没有找车离开,而是站在门廊路灯下,耐心等待起来。
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街道拐角响起:
“夏哥,你是在等我吗?”
夏吉祥应声走过去,阴影里果然站着张良鹏,他形容狼狈,身上脸上满是尘土和污垢。
夏吉祥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递了过去。
张良鹏惭愧的看了夏吉祥一眼,没好意思伸手接钱。
“拿着,少他么跟我客气!”
夏吉祥将钱塞到他手里,又从后腰上解下一把勃朗宁手枪,拔出弹匣检查了一下子弹,又装上弹匣,把枪递给张良鹏:
“先拿着防身,改天我再给你几匣子弹。”
有钱就有饭吃,而有了枪,就有了自保之力。
张良鹏接过手枪,鼻子一酸,抹着眼泪说:
“夏哥,我真浑!我对不住你······”
“自家兄弟,咱不说这个。”夏吉祥拍了拍他肩膀,问道:
“你以后怎么打算,还干偷车这一行吗?”
张良鹏为难的说:“夏哥,实不相瞒,我不干这个,也不会别的啊。”
夏吉祥又拍了拍他,温声说道:“小张,别一个人单打独斗了,你偷车卖到威海卫那条街上,层层克扣下来,你也挣不了几个钱,
不如这样,我看这华德路有好多犹太人商店,懂车和会修车的人也不少,我刚才雇了个犹太老头,打算在这里开一个修车行,再搞一个黑市。
你要是能来帮我经营修车行,挣了钱咱哥俩一家一半,你看如何?”
“夏哥···你太好了···”
张良鹏这段日子也是吃够了苦,听了这话眼泪流的更多了,哽咽的表态说:
“只要夏哥你看得起我,我以后就跟定你了!风里来火里去,上刀山下火海,我小张绝对没有二话!”
夏吉祥呵呵笑道:“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想让你吃碗安稳茶饭而已,明后天你跟我去一趟市政公署,拍个照,录个档案,
我给你补办一张调查员证件,以后你就是我调查科的外勤人员,看看谁还敢动你!”
张良鹏破涕为笑:“嗯!我听夏哥的!”
就在这时,咖啡馆门声一响,拉穆尔老人走了出来,夏吉祥就势拉着张良鹏迎了过去,彼此作了个介绍:
“拉穆尔先生,你出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弟小张,以后咱们的修车厂就归他管,业主写他的名头,股份分他一半!”
张良鹏点头打了招呼:“拉先生好。”
拉穆尔见他衣服肮脏,显然就是刚才那个逃犯,刚迟疑的点点头,就听夏吉祥吩咐说:
“小张,给你一个任务,这几天拉穆尔先生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
你反正也没住处,就暂时住到拉穆尔先生家里,与他同吃同住,贴身保护他的安全,明白吗?”
“是!”
张良鹏干脆的答应一声,将勃朗宁手枪关上保险,掖在后腰上。
“···这就安排上了,老板,您可真有效率。”
拉穆尔耸了耸肩,说道:“正好,明天租房子赁店铺,好多事都需要年轻人跑腿呢。”
“没问题!”张良鹏兴奋的说:“夏哥的事,就是我小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