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祥随即用被子捂住喷溅的热血,挣动的躯体,直到警卫一动不动。
他回身一望,却见哈特喘着粗气,一再往他摁住的警卫身上补刀,那警卫腿脚乱蹬,还是没有死透。
夏吉祥没有等哈特,他闪出值班室,哈腰潜行来到贵宾客房门前。
此时屋内房事已经停歇,传出男女的谈笑声,夏吉祥轻轻推了推房门,估摸了一下门板的厚薄,
他感觉门框松动,房门并不结实,说白了这扇门就是个样子货,既挡不了梁上君子,更防不住强徒暴汉。
于是夏吉祥站起身形,两手扳住客房门的三杆式执手锁,他两膀猛地一发力,喀嚓一声,就把整扇门拆了下来。
屋里俩男女被这一动静惊得目瞪口呆,就见房门移动,床头灯下寒光一闪,那男人喉咙上插了一把短刀,汩汩冒血歪倒一边。
夏吉祥一个箭步蹿上-床头,一脚踢在正要惊叫的女人头上,将那裸身女子踢得撞在墙上,哼都没哼一声,便昏死过去。
夏吉祥解决了目标,才打开房间灯,取回短刀,查看被杀死的男人是谁。
歪倒在床上的,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年约六旬左右,剃了一个锃亮的光头。
这时哈特也随后走进房间,他看了一下死者面容,确认说:
“嗯,这家伙不是林庆臣,好像是吕万斌,也是黄道会的副会长,算是死有余辜,夏哥,今天你这算是弃暗投明,缴了一个投名状啊。”
“少特么扯淡,我只是灭口!”夏吉祥不屑的催促:
“你给我记着,杀人越货的事,能做不能说,你赶快去财务室,把保险柜打开!”
“好哩!”
哈特答应一声,拎着万能钥匙走出门去。
夏吉祥从死者衣服上搜出钱包,又摘下金表和戒指,方才出了客房,悄悄来到楼梯口。
他在这里潜伏下来,随时应付楼上与楼下来人。
静静等待了十几分钟,这期间果真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人上楼,打着哈欠向值班室走来。
夏吉祥悄然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一个捂嘴抹脖,二楼又多了一个死鬼。
夏吉祥将死者拖到较远的窗户旁,将尸体用窗帘裹上,免得血腥味太过浓重。
他在楼道口又等了十分钟左右,才瞥见哈特走出财务室,提了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向他打出OK的手势。
夏吉祥迅速指了下自己,作了个断后手势,接着他一路躬身倒退,来到两人上来的那扇窗户旁。
这时哈特扛着口袋,已经下到了楼外。
夏吉祥一直等到哈特安全落地,发出平安手势,才闪身出来,三两下落到楼底。
于是两人沿着马路搭伴而行,一前一后向十字路口走去。
路上哈特扛着沉重的口袋,抑制不住兴奋,向夏吉祥低声笑道:
“夏哥,大收获啊!这趟至少捞了二三千大洋,四五十根黄鱼!
我哈特跟你搭伙算是找对人了,行动真是太爽利,太畅快了!”
“住口!”夏吉祥冷冷说了一句:“要不然没有下一次了。”
哈特立即住嘴,不再说话,这对他而言,是很难得的。
两人来到路口,张良鹏如期驾车来到两人身边。
夏吉祥与哈特上车关门,雪铁龙轿车飙起一股烟尘,驶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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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天色依旧昏黑一片,充满了雾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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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又经历一个不眠之夜,不知有多少人,就此长眠不醒。
法租界,巨籁达路上,一辆布满白霜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路边。
车里依旧是三个人,就听夏吉祥淡然吩咐:“小张,把这辆车开到威海卫路,不要卖,把它扔在路边,然后你另外找辆车回提篮桥。
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好的,夏哥。”
张良鹏点了点头,没有多话。
夏吉祥从兜里拿出掳掠来的金表戒指和钱包,递给张良鹏说:
“这个给你了,把它处理干净,留钱不留物,不要留下痕迹。”
“明白,谢谢夏哥。”
张良鹏谢了一声,接过东西。
“下车。”
夏吉祥说着打开车门,站到车门外。
哈特见状也下了车,拎着口袋,关上车门,站在夏吉祥身旁。
雪铁龙轿车随即扬起烟尘,远飙而去。
哈特不禁感慨:“嘿!夏哥,你这手下真干练,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夏吉祥只是淡然说了一声:“走,回去分钱。”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同福里茶馆,两人在包房里,开始检点收获。
经过粗略统计,哈特-共扛回来银洋二千六百多块,大金条五十三根,小金条八十多块,结结实实发了一笔横财。
两人对半平分,差不多每人能分得三十条大黄鱼,外加一千三百块银元。
按照民国二十六年的金价,一条大黄鱼能折换三百多银元,而到了民国二十八年,折换银元已经不合适了,折换美元的购买力能成倍增加。
也就是说,夏吉祥分得的这份收获,至少价值一万多银元。
不过对夏吉祥来说,他还要凑齐三万银元,才能把提篮桥的黑市开起来。
所以这样的横财,他至少还得生发二三笔,于是两人分完赃,他便问道:
“哈特,昨晚你说的那个汉奸林庆臣,他家住在哪里?”
“咦,夏哥,你现在问他干什么?”哈特很是诧异的问:
“咱们现在得了这么多钱,还不够你花三俩月的么?”
夏吉祥义正辞严的说:“不,我只是想劫富济贫,铲除汉奸···”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哈特捂着肚子,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