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许季红后,夏吉祥马上搜身,当即撕下她领口与衣袖上的纽扣。
作为职业特工,她纽扣里很可能藏着毒药,被俘女特工不想受辱,就会找机会服毒自尽。
这时候科技没那么先进,特工还不会把剧毒药丸藏进牙齿,一咬就能嘎掉。
这时走出胡同的市政厅警卫听到枪声,纷纷赶了回来。
伪警察们见夏吉祥擒获一个漂亮女特工,都显得非常兴奋,吵吵嚷嚷要给许季红戴上手铐,押回市政公署关押审讯。
行刺日伪官员可是死罪,对这些丧了良心的警卫来说,审讯女犯人是一桩难得的乐事,他们白天任意辱虐她,晚上还要列队操练。
反正最后许季红难逃一死,他们乐够了,就将人弄死了事。
夏吉祥没理会众人意见,如今他是市警察局的督察员,是现场职务最高的警官,具有临机处置权。
如果许季红当时没跑出市政公署,那肯定会关押在市警察局,得由警察局长卢英来审理此案。
可现在许季红已跑出市政公署几百米,在胡同里被夏吉祥亲手擒获,那么送到哪里审讯,就是夏吉祥说了算。
紧接着夏吉祥跟警卫要了一副手铐,将许季红的绑绳解开,用手铐倒背着铐了起来。
许季红神情漠然,一言不发,她的右胳膊绑着绷带,逃跑时她自己敷了止血粉,这时伤口处又渗出血来,显然受伤不轻。
职业特工随身都带着止血药和绷带,否则一旦受伤,不能及时止血,人没跑出去多远,就会因失血过多昏迷。
夏吉祥从许季红口袋里搜出止血药粉,给她重新包扎一番,止住了流血。
也难为这么瘦小的女人,带伤还能逃出这么远,不愧是职业特工。
夏吉祥给许季红重新系好腰带,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只说送到宪兵队审讯,便像驱散豺狗一样,连打带骂轰开了众警卫。
他站在街道上,拦下一辆过路的卡车,亮出证件,临时征用了此车。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许季红塞进汽车车厢,自己坐进驾驶室,喝令司机开车,很快驶离了黄浦路。
一众二狗子邪念无法得逞,都骂骂咧咧的发泄不满。
可当着夏吉祥的面,他们可不敢耍任何脸色,否则一顿大耳刮子,扇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
卡车经由夏吉祥引导,一路开到华德路提篮桥,在路边将二人放了下来。
夏吉祥挥手将卡车打发走,押着许季红走进外国人社区,他先找了一家犹太医生开的小诊所,给许季红重新处理了一下枪伤。
许季红胳膊上的枪伤是贯穿伤,没有伤到筋骨,所以诊所医师只是作了个小手术,先用碘酊给伤处清创消毒,然后缝合伤口,最后注射磺胺抗菌消毒。
一套治疗流程下来,诊所大夫要价五百银元,这还是半价收费。
夏吉祥在整个外国人社区很受尊敬,各家店主以有机会给他效劳为荣,如今他是公认的社区大佬,类似于西西里的黑帮教父。
他麾下的拉穆尔事务所,把持着社区大部分的物资交易、粮食供应及黑道营生,有上千人为其奔走效劳的。
治疗结束后,夏吉祥多付了三百元给医生,然后给张良鹏打了个电话,让他派辆轿车来诊所接自己。
等轿车来到诊所门口,他就将许季红拽上轿车,拉到了吴一梅所在的小洋楼。
这种西式小洋楼都有地下储藏室,个别讲究的富豪人家,还会深挖一个地下酒窖,用来储存葡萄酒。
而这栋楼的地下室就是复式结构,地下二层就是酒窖。
酒窖深达地下六米,酒窖大门由厚实木板做成,只要把地下室两层木门一关,里面的人就算叫破喉咙,外面街上的人也听不到。
夏吉祥将戴着手铐的许季红关进酒窖,然后安排四个保镖轮班看守,每天有专人送饭,吃喝拉撒都由佣人清理。
他打算先把许季红关个四五天,等许季红受不了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他再出面要求她破译密码,用以换取人身自由。
如果许季红态度强硬,始终不肯合作,他再让吴一梅帮助劝说。
这时候吴一梅已经怀孕九个多月,大概就在十月底分娩,夏吉祥已经雇了三四个有经验的娘姨随身伺候,唯恐出一点差错。
而他另一个女人,吴雅丽的预产期在十一月份,同样请了好几个女佣人,整日精心照顾,丝毫不敢疏忽。
不到万不得已,夏吉祥不想让吴一梅出面,唯恐她受到一丝惊吓。
这里要阐明一下,夏吉祥对许季红作出的许诺,都将是谎言。
作为职业特工,一定要行事周密,不留后患。
所以就算许季红破译了密码,夏吉祥也不会放许季红自由,否则他最后找到那批黄金,也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为别人作了嫁衣。
至于最终怎么处置许季红,夏吉祥还没有想好,他准备套出密码答案再说。
可离开之前,夏吉祥还有一件缺德事,不得不做。
将许季红押进酒窖里,夏吉祥就动手去解她的衣服纽扣,他不顾许季红的挣扎叫骂,粗暴的将女人外衣和裤子全剥了下来。
夏吉祥倒不是想非礼许季红,而是要进行收尾工作,他要把今天市政公署发生的枪击案,做出一个合理交代。
所以他拿着许季红的衣服出来,带上几个肯干脏活的保镖,坐车去了市郊的特别卫生防疫所,也就是专门收容尸体的收尸队。
因为当时尚海市区有十四分区,各处街头巷尾每天出现很多尸体,死者有男有女,大多死于饥寒交迫,穷困潦倒,
也有些因为帮派仇杀,或者死于日本人之手,有时死难者多达上百人。
长话短说,夏吉祥坐车来到防疫所,他先是拿出手枪,连哄带吓,将在场所有人都当成闲杂人员,统统赶走驱散。
接着指使手下动手,在尸体堆中,扒拉出一具尚未腐烂的年轻女尸。
然后他将许季红的衣服给女尸套上,反绑尸体双手,刻意模糊脸部,然后用防疫站的照相机,认真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拍完,他吩咐将尸体扔进尸堆,浇上煤油焚烧。
继而他坐车返回市区,在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带着照片去找宫远航结案。
找到宫远航时,这位特区办事处主任已经处理了伤口,在办公室里带伤坚持上班。
嗯,这位主任也就是吊着胳膊,手臂上打着夹板,靠在座位上喝茶看报。
夏吉祥走进办公室,随手将几张照片扔在办工桌上,报告说:
“主任,报告您一个不好的消息,打伤你的女特工本来被我抓住了,可是押送宪兵队期间,她居然挣脱了手铐,而且企图袭击我,抢夺我的手枪。
无奈之下,我只好开枪击毙了她,这是女歹徒伏法后的照片,我把她的尸体送去城郊的卫生防疫所了。”
“哦,被击毙了,人死一了百了,那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宫远航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陈述语气,仿佛在说一件陈年旧案。
接着他话锋一转,面露微笑道:
“和元,你救我可不止一次了,非常感谢。”
夏吉祥淡然回答:“不必谢我,宫先生,这是我份内之事。”
宫远航注视着夏吉祥的眼睛,忽然一笑,悄声问道:
“和元,小丽没被你打死是吧?
我看到你手下留情了,你真要杀她,不会只开一枪,也不会让她逃掉。”
夏吉祥忿然叫道:“什么小丽!她和吴爱莲,武铁梅一样,都是军统特工!都是为了杀你而来!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总是要怜香惜玉,竟然对敌人一再手下留情!”
宫远航耸了耸肩,本想故作潇洒,反而牵动伤口,疼得呲了呲牙。
他神情痛苦,依旧坚持说:“我知道她是军统特工,小丽和小武她们一样没有杀意,其实今天你进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谈判,而且快要谈妥了。
她说她只是奉命监视我,争取让我为军统工作,如果今天你没惊吓到她,她不会拔枪相向,而且她也没向我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