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祥呵呵一笑,点头承认说:“先生说得是,夏某为今之计,只能徐徐隐退,然后收拢家私,带着日籍妻子去日本定居了。
唉~~~先生与宫先生一样,都是做大事的人,贵组织人才济济,不乏忠贞烈士······”
“打住,宫远航绝不会看错人,”袁雪岩插话说:“兄台十步杀一人,古来剑客也难当,武艺不输豪侠客,胸中自有浩然气。
我辈抗日锄奸,还是要仰仗和元兄啊!”
说到宫远航,夏吉祥愕然片刻,方才感慨说:
“承蒙先生如此看重,夏某真是诚惶诚恐,感激不尽,
不过我夏吉祥粗陋卑鄙,暴虐嗜杀,又向来贪恋女色,把黄白之物看得甚重,实在没有觉悟,难堪大用,还请先生另请高明,放夏某避难去吧。”
“···三个月!”袁雪岩坚持说:“和元兄,你再帮我三个月,让我稳定住局面,你再离开尚海如何?
你妻子刚刚生完孩子,也要一段时间恢复身体,况且岩井公馆隶属外务省武官部,这段时间你担任岩井公馆的特务队长,更方便办理迁居手续。”
夏吉祥略一思忖,点头答应下来:
“好吧,袁先生,其实我很愿意帮你做事,你的人不贪财,不怕死,更不会轻易出卖同事,如果刮民党的官员都像你们一样,他们不会败得那么惨。”
“要做到文人不贪财,武将不怕死,那就做到上下同欲,不分贵贱,同甘共苦,全民族为了抗日救亡不惜牺牲,全力以赴才行!”
袁雪岩慷慨的说:“而不像刮民党那样,为了某个党魁,或者某些家族财团的利益,去愚弄大众,驱使无数百姓以血肉之躯充当炮灰。”
“嘿,上下一心,不分贵贱,同甘共苦···”
夏吉祥冷笑一声,摇头道:“怎么会有这样廉洁的政党,无非都是政治口号,唱些高调罢了,现在那些当权人物,哪个不是道貌岸然,无官不贪?”
袁雪岩望着夏吉祥,知道难以说服他,便感慨的说了一句:
“唉,眼见为实啊,和元兄,以后有机会让老薛带你去苏区腹地看看,要是你有机会见到我们的领导人,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夏吉祥哦了一声,说道:“宫先生曾给过我一本‘论持久战’,我一直在看,但是我文化太低,看得很吃力,很多地方不懂。”
“不懂没关系,我给你讲讲教员的作品,关于抗日战争的战略问题,”
袁雪岩兴奋的说:“详细给你分析分析,中国抗日必胜,日本人必败的理论根据······”
夏吉祥见他要长篇大论,连忙摆手:
“改天再受教吧,袁先生,我还有事,得暂时离开一下了。”
······
从虹口医院出来,夏吉祥骑着摩托车,返回提篮桥外国人社区。
他驶到许季红居住的小洋楼后巷,熄火将摩托停在路边,步行穿过巷子,来到小洋楼后门,悄悄用钥匙打开房门,闪身进到屋内。
此时楼内只有男女两人,女人是夏吉祥的姘头许季红,男人是汪伪电讯处一科科长劳文瑜。
两人搭档,解密工作已经一个多星期,密码破译获得突破性进展。
在此期间,夏吉祥跟二人同吃同住,一直待在一起。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冷眼旁观之下,夏吉祥察觉劳文瑜对许季红颇有意思,而许季红好像也对文质彬彬的劳文瑜有好感。
两人有意无意之间,有些眉目传情的意思,只是碍于夏吉祥的监视,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而今天夏吉祥的外出,就给了二人独处机会。
果不其然,夏吉祥一进门,眼前就出现颇为暧昧的一幕,
令二人很是尴尬,而这正是夏吉祥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