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离开京都以前,我要带你去见一位剑术高手,冈田圭介,他得到过镜心明智流真传。”
从通讯社出来,塚尾飒斗郑重说道:“你必须去,圭介君是警视厅特高课的警视正,对你们这些外邦人负有监察之责。”
夏吉祥本想拒绝,听到特高课三字便默然点了点头。
下午时分,两人坐着卡车来到京都府警察部,那是一组综合性办公楼,由几栋楼房建筑组成。
塚尾飒斗没有将夏吉祥领进办公楼,而是带着他穿过主体大楼,来到楼宇间一处小公园里,指着一张公园长椅吩咐说:
“吉良君,我先上去,你就在这里安坐等候,圭介办公室的窗户刚好能看到你,他公务繁忙,可能要很久才会召见你。”
说完不待夏吉祥应答,塚尾飒斗转身就走,穿过公园小路,径直进入一幢办公楼后门。
面对这样的安排,夏吉祥有些无措,他看了看那张长椅,又四下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
长条座椅是古旧的欧式铁艺风格,很有岁月痕迹,铁锈斑驳。
它位于楼宇间几棵高大的乔木旁,周围都是灌木丛,小公园周边铺着石板路,
林中还有一座石头小亭子,古色古香,很是幽静,仿佛能将人带入宁静的旧时光。
夏吉祥扫了一眼周边的办公楼,压抑着心中焦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有道是没有完美的谋杀,他在渡轮上所作所为虽没留下证据,但是仅凭他是一个职业杀手,又不是日本人,就洗脱不了作案嫌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也是日本人的猜忌之心。
夏吉祥知道特高课一直暗中监视自己,今日特务头子召见,可能也要审查盘问,
只是搞不懂塚尾飒斗将自己带到公园里,是临时起意,还是事先安排。
于是夏吉祥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先是在长椅上坐了一个多小时,而后又在公园里百无聊赖的闲逛,时间大概过去二个多小时,始终没人来传唤他。
······
小公园对面的办公楼里,一名面容瘦削的中年警官,正站在三楼办公室的窗户前,静静望着公园里的夏吉祥。
他身后的客座沙发上,端坐着一身西装的塚尾飒斗,两人保持静默状态已经很长时间了。
这个中年警官骨瘦如柴,脸色蜡黄,深深凹陷的狭小眼睛里,闪着诡谲的光,让人难以捉摸,
他脸上总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怀疑一切,这个肺痨鬼模样的家伙,就是特高课课长冈田圭介,号称冈崎之狐。
冈田圭介一直在窗前保持监视,直到他肩头不受控制的一阵颤抖,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才擦着嘴巴,回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找药。
塚尾飒斗起身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端到办公桌前,问道:
“介之助,你觉得他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召他上来?”
“不必了,塚尾君,这个支那人没有什么城府,只不过是个粗鄙杀手。”
冈田圭介吞下一把药片,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方才喘息着说道:
“我看过他在满洲特训营的受训材料,也听你说过他的试炼经过,此人既没上学受过教育,也不懂得隐忍克制,
只想炫耀个人武勇,在道场扬名立万,受不得半点委屈,这样即没文化也没有格局的暴徒,
实在不值得浪费时间,跟他讨论镜心流剑法,你下去把他领走,让他自行回尚海去吧。”
“那好,我这就下去告诉他,对他的测试结束了,他可以走了。”
塚尾飒斗转身正要离开,就听冈田圭介又问了一句:
“塚尾君,你跟他交过手吧,以你的判断,他有徒手击杀武道高手的实力吗?”
塚尾飒斗沉吟了一下答道:“与我交手他很克制,没有使出杀招,但是他随身带着短刀,我想一个职业杀手,行刺更喜欢使用武器吧。”
“明白了,塚尾君,带他走吧,我们改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