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英正在发呆,听到招呼吃了一惊,见来人是夏吉祥,忙笑着起身招呼:
“哎呀,夏老板来嘞,侬有啥事体尽管关照哦,好办额我肯定尽力去办额呀。”
“好,你坐下听我说。”
夏吉祥见角落里几张桌椅都没人,正好方便说话,便走到夹角位置,面朝外面坐下来,向赶来的侍者领班打了个响指,吩咐说:
“我们说几句闲话,去拿几瓶汽水和水果过来,然后你就守在吧台边上,别让闲杂人等靠近。”
“好的,夏先生,您要的东西马上送来。”
舞厅领班知晓夏吉祥的身份,立即遵命照办,端上果盘与汽水,肃清了舞厅角落。
夏吉祥这才微微一笑,温声对卢文英说:“文英姐,上次给哈特父亲报丧的事,你办得很是妥当,我很满意。
不过尹先生还是受了哈特连累,现在被关进了提篮桥监狱。”
“吓?!尹先生没离开上海呀,结果还是拨抓进去嘞呀?”
卢文英攥着拳头,很是焦急:“格哪能办啦(这该如何是好),会得被定成抗日分子枪毙伐?”
“这倒暂时不会,我把他从七十六号提出来,转到提篮桥西牢,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尹先生毕竟认识不少高官,可以走走关系的。”
夏吉祥一边解释,一边从兜里掏出那些珠宝首饰,摊在桌子上,一把推给卢文英。
有进口手表,玉石戒指、还有珠宝项链,林林总总十余件,不过总体价值不高,如果送到当铺里,顶多典当二三百(银)元。
“夏阿哥,你这是干什么?”卢文英连忙推辞:“我蒙您照顾,不缺吃穿,现在也接不来客人了,不消添置这些行头······”
“看着我,文英姐,你仔细听我说。”
夏吉祥盯着卢文英的眼睛,嘴里低声吩咐:“现下我有两件事要交给你办,先说不着急的第一桩事,就是给尹先生脱罪的事。”
卢文英立即打起精神:“好呀,夏哥你讲嘛,需要我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据我所知,(汪伪)财政部长周佛海现在尚海,住在法租界居尔典路一栋法式洋楼里,铭牌叫湖南别墅。”
夏吉祥细心解释说:“我简略来说,这位财政部长是尹先生的故交,如果文英姐你能以尹先生儿媳的名义,登门请求他施以援手。
那么凭借这位周部长的影响力,只要你能感动他,那就真能保尹先生一命。”
卢文英看着眼前那堆首饰,表情有些懵懂:“我···我没听懂···夏哥,需要怎么感动那位周部长?”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简单说就是引起他的同情。”
夏吉祥说:“是这样的,文英姐,其实那位周部长并不缺钱,如果尹先生有钱能够自救,恐怕出五万十万块钱都不多。
咱们就是想行贿,拿万把钱块大洋,恐怕人家都看不上眼。
所以咱们只能上苦肉计,你就拿这些首饰给周部长,说是这是你们家最后一点家当,然后跪着哭求他出面,救你公爹一命,
俗话说孝心最能打动人心,只有这样才能就尹先生一命···”
说到这里,夏吉祥望着卢文英的眼睛,淡然问道:
“文英姐,你愿意去做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夏哥!”
卢文英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到哭戏我最拿手了,我早就想为尹公子,不尹老爷子做点事情了,他们两父子都是英雄勒,
我不要任何报酬,心甘情愿去做。”
夏吉祥看了这位风尘女子片刻,才缓缓点头:
“好,很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比那些军统官员强多了。
你做成这件事,我必有回报,帮你重整一份产业如何?”
“这个以后再说,夏哥,你先说第二桩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