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了白柳莺,那双紫色的眸子也在看向自己。
白柳莺见尚秋如夜空般深邃又温暖的眸子,一时间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尘台好像。
“白柳莺,要不要堆雪人。”
白柳莺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尚秋来了这么一句,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好。”
......
白柳莺,蓬莱学院仙灵神女榜第二名,学生称其为“白芒之柳”,而她的封名“白芒琴女”则是很少有人知道,此时的她正在院子里堆雪人。
而且,玩的不亦乐乎。
尚秋只是想要找一个能让白柳莺放松下来,能够展现出真正的自己的场合,他好仔细观察一下。
好家伙,谁知道她这么放松,玩到兴奋时甚至把拖鞋甩了出去,还好尚秋躲得快,要不然那一只拖鞋就直接呼在自己的脸上了。
白柳莺虽然是三清的学姐,但实际年龄甚至比三清小一些,三清也就二十岁。
所以白柳莺也是自己眼中的“小孩子”。
换句话说,在轮回演绎者眼中,谁不是小孩子呢?
孩子嘛,自然要让着点。
于是,尚秋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滚雪球,有时还会拿出梅花枪,长枪一挑,将雪球一个个堆起来。
墨香茶坐在落地窗边喝着茶,不过她已经呆住了,他好像从来不会这么宠着一个人吧?
就连自己,也只是和他们是家人,而且自己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扮演姐姐的角色,虽然有时间尘台也会莫名温暖自己的心。
难道自己定位错了?应该做妹妹?
墨香茶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尚秋一直在观察着白柳莺,现在他大概也能猜出点什么。
叮咚!
门铃响起,墨香茶起身去开门,尚秋也是回到了房间,白柳莺一脸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尚秋回到了房间。
墨香茶将浮午盏与雪沫带了进来。
尚秋将尘台与初玉叫了起来。
尘台打了个哈欠,坐到了沙发上,浮午盏与雪沫坐在了对面。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是轮回演绎者。”
好消息?
浮午盏撇了撇嘴,你是轮回演绎者管我什么事......
等等,轮回演绎者!
那就是说,尘台能够一直给自己提供不老泉,也就是受,雪沫相当于同样拥有了无限的生命。
果然是个好消息。
“只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刚才睡觉想起了一句诗,‘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雪沫,浮午盏。
现在还不明白的人估计就是傻子了。
浮午盏笑了笑,“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尘台点了点头,好的故事,是酿造心不醉的最好原料。
出来之前,苏老爷子已经把心不醉的酿造方法告诉了自己,其中最重要的原料便是好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贪玩的小孩子,一听见盘铃声就收不住脚,知道是演牵丝傀儡的卖艺人来了,就奔着那小戏台子去,给三尺红绵台毯上木偶来来往往演出的傀儡戏勾了魂儿,一高兴,干脆学起了傀儡戏。
家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见是真止不了,也只好由得他去。就这么入了行,也演了一辈子。
漂泊过多少山水,卖艺的到底都是卖艺的,除了年轻时一股逍遥浪荡的劲儿,还能剩下什么呢?没个家,没个伴儿,一辈子什么都没剩下,除了这么个陪了他一辈子的木偶。
戏文里咿咿呀呀悲欣交集,那伴着盘铃乐翩翩起舞的木偶美得触目惊心,纵然知道只是丝线牵出的举手投足,也活了似的叫人忍不住想挽手相搀,看完叫人不得不叹一声。
一辈子啊,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儿,活成这么个怂样,就这么糟践了自个儿这一辈子。怪谁?还不是怪这玩意儿。他盯着怀里那精致木偶看了半天:大雪滔天,棉衣都置备不上,这一冬眼看都要过不去了,还要你做什么呢?都不如烧了——还能暖暖身子。他手一扬,木偶就进了火堆。
然后那一幕,令他此生难忘,火光舔过木偶一身绮丽舞袖歌衫,燎着了椴木雕琢的细巧骨骼,烧出哔哔啵啵响动。那一瞬间它忽地动了,一骨碌翻身而起,活人似的悠悠下拜,又端然又妩媚地对着老爷子作了个揖。它扬起含泪的脸儿,突然笑了笑,咔一声碎入炭灰。
那晚的火燃得格外久也格外暖,分明没太多柴火,一堆火却直到天光放亮才渐渐冷下去。拼尽全力地,暖了那么一次。暖了那么一次,孤单了一辈子。
他此刻才忽然明白,对着灰烬嚎啕大哭:“暖了,却也真的只剩自己孤单一人了”。
后来,他苏醒了,知道了自己轮回演绎者的身份,于是带着那抔灰尘,寻遍了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
尘台见到浮午盏声音已经有些沙哑,雪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尘台便开口接道:“找到了长生木,不老泉。长生木重塑身躯,不老泉保持长生。”
浮午盏点了点头,尘台看向了雪沫,她便是那木偶,也是浮午盏的心中人,住在心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