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蔷薇去张府的路上,手一直紧紧握着陈欣然。
“我刚刚打听过了,张官人的千金很得宠,你要伺候上她,肯定也少不了好。”
“欣然——母亲留你一个人在这,实在不放心啊。”
李蔷薇大着嗓子哭嚎起来。
陈欣然也有些纠结,第一次上街就差点丢了小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母女二人边走边说话,就这么到了张府门口。
远处驶来一辆马车,陈欣然还没反应,李蔷薇却飞快地牵起她的手往张府里跑,有了前车之鉴,她生怕自己的闺女被冲撞了,这可是她唯一的闺女!
“站住,张府也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门口的家仆像是很瞧不上她们似的。
“这位小兄弟,我们听说张府还缺仆人,还烦请你帮忙通报一声。”陈欣然数了十枚铜子,放到他手上。
而那家仆边一手晃着铜子,歪眼打量一眼陈欣然:“你不成,你年纪大了,要八九岁的才行。”
“八九岁能干得了什么?”
“这个就是我们府上的事了,你回去吧。”这小厮连连冲她们挥手,毫无规矩可言。
李蔷薇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撸起袖子,露出比陈欣然粗了一大圈的臂膀,陈欣然对这花生壳生物能转化效率极高的李蔷薇肃然起敬。
如果有吃花生壳都能长肉的本事,人类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她捏住了李蔷薇的臂膀,突然有了底气,大吼:“收人钱不办人事,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好欺负?”
那可是十个铜子,不知道能换多少粮食!
“李婶,陈姑娘!”声音从刚刚驶过来的马车传来。
此刻马车外跳下一位小厮朝这奔来,皮肤欺霜赛雪,看着像和她们娘俩不是一个图层的。
那小厮刚到她们面前站稳,就深深作揖,玄衣袖口透着银线的暗纹路:“奴叫鸣玉,是闻府派来载婶子和姑娘回家的。大人说了,张府小门小户,必然会礼数不周。若姑娘不嫌弃,在闻府谋份差事也可。”
“哪来的瞎眼奴才,敢在张官人府上大放厥词!”那看门小厮狗仗人势道。
鸣玉抬头,就露出了俊美冷冽的五官,让视觉动物陈欣然倒吸一口气,娘嘞,好看诶。
“奴亲眼见你这张府家奴将人拒之门外,怎么,难道这百花镇的百姓,在街边谈话也需要请示张官人吗?”
“张官人就是百花镇的天,就算是街边的一条狗,那都得归他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张官人是百花镇的天,岂不是想要同当今天子平分天下?”
鸣玉摆出一份恭顺的样子,但那张扬的脸配合此时的模样,倒更让人出神了。
“你这畜牲,满口胡言,今日我就叫官人打发了你!”
一老翁突然从墙角出来,一拐棍打在了看门家仆的膝盖窝,家仆噗咚一声跪下,十个铜子也洋洋洒洒了一地。
陈欣然见状即刻蹲下去捡铜子,鸣玉也对那不知哪冒出来的老伯恍若未见,斯文地蹲下,同陈欣然一起拾铜子。
她不由地感慨,同样是小厮,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只剩下李蔷薇和那人大眼瞪小眼,她本也不懂鸣玉在说些什么,但在她眼里,皇帝老爷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这家仆竟然连这个也不懂,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老夫乃张府老管家,敢问阁下是……”那老头摸摸长白胡子,眼眸精明地在她们三人身上扫来扫去,想来是已经听墙角听了许久。
陈欣然要起身,鸣玉就虚扶着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