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被抓回来,鲍叔牙向新秦王力荐。
一日三谏,每次都要说上半天,看似每句话都不同,实质都是一个意思。
放人、升官、大用!
秦王被烦死了!
他可以不要面子,但屁股总要吧!
报仇,必须报一点点仇!
“好好好,先生说得对,我稍后就办。”
鲍叔牙无奈看着他。
他每次都要换词,这一位倒好,每次都用这个答复。
稍后,就是多后?
管仲都关了半个月了啊!
‘算了,明天再来!’
他不信自己搞不定小白!
小白的性格其实挺不错的,就是太善良天真,耳根子软,遇上奸人容易被带歪,否则管仲也不会选择公子纠,而不是小白。
若非公子纠下死手,小白未必默许属下逼杀兄弟。
等鲍叔牙走了,秦王松口气,摸了摸脸,感觉差点就被鲍叔牙的口水溅上。
“先生越来越不能忍耐了。”
“大王,要不把管先生放出来?”心腹侍从看出了秦王的心思,主动说出来,为他松口铺路。
“这,还是再等等。”
秦王气哼哼道:“让他射我屁股,我关他十天半个月,让他与蛇鼠一窝,难受死他!”
侍从低着头,不敢笑。
以他对下面人的理解,管仲能和蛇鼠一窝,那才叫见鬼!
下面的人惯会见机行事、溜须拍马,看到鲍叔牙天天朝见,对着大王“喷口水”,要求放人、升官。
谁还敢得罪这个射了大王屁股的“凶徒”!
只有大王太天真,以为管仲在受苦。
过了几天。
“唉,义父,你下次别送烤鸡了,吃腻了,换烤鸭吧,幽州烤鸭就特别不错。”管仲坐在干净、明亮的牢狱里蒲团上,对着鲍叔牙他爹认真建议道。
牢狱还是正常的牢狱。
就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这一层牢房全都收拾好了,防止有臭气、跳蚤等骚扰“大人物”。
乐得其他狱犯享受了不错的居住待遇。
牢头亲自蹲在门口,等着这位射了大王一箭,却还能安然无事的“大贤”。
“哈,我是不是还买点茅台给你喝?”鲍叔牙气不过,直接怼道。
“茅台喝腻了,换剑南春吧。”管仲一本正经道。
“爹,你看看,他什么人啊!”鲍叔牙翻白眼。
秦王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监狱。
要不是他很想看看管仲现在是否喊冤、求饶,打算过来说上“哈哈,你现在后悔了吧,寡人赢了”之类的话,还真不知道后者居然过得这么舒服。
简直就是过分!
一群管司法的官员战战兢兢。
完蛋了!
这下就算不被流放,也要被撤职!
愤怒的秦王转过身,对着司法官压着怒气,问道:“我们秦国监狱这么仁慈吗?”
“啊,这个,这个,好像是比较仁慈。”司法官支支吾吾道,竭力保住自己的岗位。
“君上,可是要改改?”
“改掉!”天真秦王真相信了这句鬼话,满脸严肃,下令道:“对待罪犯,必须用冰山和烈火一样的残酷!”
“对对对,君上说的对!”
“大王圣明!”
一群滑吏心里同时松口气,还好,这位贤良公子根本没有来过监狱,不知道监狱真实情况。
这样仁慈好忽悠的大王,真是太好了!
他们有好日子过了!
但他们其实高兴早了,等里面关着的这位腹黑好人出来,过几年搞了一个官吏考核制度,年年考核,日日监察,那日子苦得很。
秦王看一眼里面的酒宴,嘴角抽搐。
吃着烧鸡,喝着美酒,这小子比自己还好。
一想到宫里成堆的玉册,他觉得应该让鲍叔牙、管仲一起来受苦。
必须让他们受苦,否则心不顺、气不畅!
“走!”
又过了一天,秦王召见了大仇人管仲。
“管仲,先生认为,你可助寡人争得天命,此言当真?”
管仲微微躬身,认真说道:“假的!”
秦王都愣住了!
你这么老实吗?
“咳咳!”鲍叔牙瞪向管仲,为了保住他的命,自己容易吗?
秦王可没有忘记自己被管仲在屁股开了一个眼。
这一箭之仇,不能不报的!
“大王,商失天命,但天命也没有完全失去。”
管仲严肃道:“自从狴犴圣人证道,圣人动怒,雷霆万钧,清洗人界以来,人界万族无不感怀大乱之前的商朝,厌憎乱世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