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老哥的斥责时,皲裂的黝黑脸蛋上浮现出委屈,眼角盈满了小珍珠想要掉下来。
只见他满脸怯生生,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见哥你躺在那里一脸傻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一....一脸傻笑?很明显吗?”
李郯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到有些诧异然后猛然间摇了摇头,旋即心血来潮问了一句。
“你刚才有看到我头上出现什么东西吗?”
“东西?”李毛认真地看了李郯一眼,心想哥哥不会真的变成智障了吧!
哪里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他头上,没想到哥哥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老眼昏花。
想罢,李毛用一脸怜悯和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李郯全身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发现李毛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前世李郯给那些野猫喂毛条的眼神一模一样,他顿感耻辱。
“到底有没有?”李郯气血一下就涌了上来,声音洪亮如钟地喝斥道。
“没,没有啊!”
听到李毛的话后,李郯放下心来,看来这个金手指还是有点特殊性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
随后便是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疑神疑鬼,心怀愧疚柔声说道:“对不起弟弟!我....我刚才在想一些事,被人打断一时之间有些闹脾气,声音有点大.....”
说着说着,曹郯的脸色变得惭愧,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毛听到后,小脑袋瓜子猛地点了点,“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哥哥你一个亲人,只要哥哥你别抛下我,我受什么委屈都可以。”
闻言,曹郯内心愈发惭愧摸着李毛的脑袋,望着他皲裂黝黑的脸蛋由于激动变得涨红,良久无言。
李毛内心喜悦,脑袋中闪过一丝思绪:“我熟悉的那个哥哥又回来了!”
在李郯穿越前,原身对待弟弟李毛可谓是无微不至,正所谓长兄如父,而李毛也理所应当的享受哥哥的关照。
可当李郯穿越后整个人像发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实际上也是如此。
原本如同山岳般宽厚的肩膀不翼而飞,李毛不仅没有了依靠,还要肩负起照顾当时因为穿越而终日恍恍的李郯。
跟随曹嶷的军队在桓台县休整几天后,兄弟二人跟着他回乐安郡。
夕阳下,落日余晖。一支纪律严明,阵列整齐的虎狼之师缓缓出现在城门口朝着远方前进。
整支军队的最前面的人从远处看身姿雄壮挺拔,整个人昂首挺胸骑着白色骏马走在官路上,浑身散发出武艺超群不可力敌的气息。
此人正是曹嶷,在身后的士兵们,无不满目崇敬地看着他,每个人都以曹嶷为目标。
曹嶷很满意军中将士的表现,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在他旁边也有两个孩子正艰难地跟随一侧,年龄稍大那位两腿紧紧夹着胯下的战马,紧抿嘴唇看起来颇为勉强,但脸上满是倔强不屈的神色。
年龄稍小的那位稚童则是紧闭双眼,嘴唇发白不敢动弹生怕掉下去。
“还好上辈子我有骑过马,不然现在我只能望马兴叹了!”
李郯双手紧紧拉住绳子,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心中无奈地苦笑。
后面的曹嶷看着自己的义子如此有胆色,脸上浮现止不住的欣赏之色。
“郯儿年方十四,初次接触骑马便能走的有模有样不愧是我的麒麟子。”
如果李郯会读心术知道了曹嶷此时内心所想,恐怕会苦笑连连。
“你要是知道我曾经学骑马学了一个星期才勉强熟练怕不会是要吐一升血!”
前世李郯和同学曾一起去内蒙游玩,也学过一点骑马但可惜天赋点没有点在这里。
当朋友已经在辽阔无尽的大草原上肆意纵马奔腾的时候,李郯还在苦逼地熬马。
“艹,肯定是自己那匹马的青春期到了叛逆,不然我怎么会在内蒙旅游半个月,才在最后几天溜了一大圈。”
李郯现在想起,还是会愤懑不平。
曹嶷缓缓跟在李郯和李毛的身后,暗中照顾两人,这让他心一暖。
说实话,曹嶷肯收李郯和李毛当义子,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在古代一般人收义子都是收一些身世清白骁勇善战之辈。
如明太祖朱元璋的义子云南王沐英。
此时的李郯和弟弟李毛仅仅只是两名在匪巢中侥幸生存的稚童,如今竟然被曹嶷看中收为义子,从而一步登天。
君不见,曹嶷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看李郯兄弟二人的脸上都是羡慕,偶尔脸上、眼中夹杂着一闪而过的妒忌。
就在李郯极力控制身下的烈马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郯儿,你可知当今大晋的江山在谁手中?”
李郯不疑有他,直接脆生生地回答:“这瑰丽的大好江山当然是在当今圣上手中!”
“唉”,只听曹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此言差矣,郯儿。如今天子暗弱,满朝文武百官竟无一人听从圣上的话,各个诸侯王为争九五之尊的宝位浑然不顾黎民百姓的生命。”
“吾观匈奴鲜卑等外族在外虎视眈眈,若凭诸位侯王肆意互相厮杀内斗恐怕会丢掉先帝打下来的基业啊!”
李郯大吃一惊没想到曹嶷的政治嗅觉如此的灵敏,竟然已经预感到未来的中原大乱。
但回过头来一想,去年蜀地和并州就已经有氐族和匈奴的少数民族首领叛乱称王,曹嶷有这种担忧也不是不能理解。
“郯儿,霖儿希望尔等奋力治学及勤练武功,日后方可报效国家,效忠君王保卫黎民。”
李郯深深地体会到曹嶷对当今社稷流露于表的忧虑,重重地点头。
“是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