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苟晞暗中示意大中正举荐曹郯去任般阳县的县令。
因为曹家一门三人对永乐郡的影响太大,无论是军中大大小小的将领,还是郡城中各种官吏世族,都有出众的威望,大家都十分信服三人。
傅宣心中对这极其害怕,他只是靠着背后苟晞的威名,才能让永乐郡上下表面听从臣服。
实际上,哪怕他掌握了永乐郡的军权,还是整日惶恐不安,如坐针毡。
而曹嶷一家。
不,单轮曹嶷一人的魅力就可以让永乐郡上上下下的人被其折服。
若是他,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恐怕大部分人都会追随曹嶷。
这种差异让傅宣日夜寝食难安,于是上表苟晞言弊利害。
因此,青州刺史苟纯建议让曹郯去般阳县任县令兼建威军侯,而原桓台县令则升任青州治中从事。
其心路人皆知!
就是想要在郡城中冷处理曹郯的之前大胜,建立起来的威望。
至于曹嶷则会被剥夺军权,再把曹郯调走,他在郡城中就会如同孤寡老人一样,有心无力!
今天曹郯邀请王猛来家中的意思也很明确,希望他能成为幕僚,一齐去般阳县辅佐自己。
过去几年中,王猛学识日渐丰富,其聪敏勤学的努力已经有了成果。
就连张宾这位暗比萧何孔明,心中傲气十足的人也不敢轻视王猛,对其十分敬重。
曹郯平缓全身血气,身心重新变回平淡,负手说道:“景略,吾向往韩白久矣,可此地于我们犹如小水潭,游龙如何能在山中水潭中成长呢?你的谋略宛如诸葛再世,一身抱负却难以施展。”
“不如随我一同前去般阳?”
王猛才思敏捷,一听这话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面带微笑,说道:“昔日,我承山间隐士所学,日夜嗜学而废寝忘食,如今有了让我展示抱负,又岂敢奢求什么?”
王猛答应了邀请,这在曹郯的所料之中,早在太学之中他对王猛就早早地释放出善意,交好。
除了王猛,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
张宾!
张宾从乐陵郡一战中活了下来,从最近传来的消息中得知。
他并没有受到傅宣的重视,逐渐被边缘化,不复以往在郭宪帐中的日子。
第二天。
曹郯走向永乐郡的西北方向。
永乐郡的东城是郡守等达官的居住的地方,南城多为世族贵族的居所。
北城聚集的多是平民百姓,西城就比较乱了,里面大多都是贫民或者流民组成的帮派或丐帮。
张宾虽然是军中幕僚,可囊中羞涩,东城和南城根本不敢奢望,北城中的好地位也轮不到他,因此只在在北城的边缘地带,临近西城的位置
街道上,小贩吆喝的声音起伏跌宕,整座郡城繁荣依旧。
曹郯在一家名叫永醉楼的酒楼,买了四两清酒和一只烧鸡,步伐轻松地朝张宾家走去。
北城边缘地带的巷子四通八达,这边不愧是靠近西城的地方。
光天化日之下,曹郯走在街上还会从一些黑暗的角落感受到窥视的视线。
暗暗摇头,曹郯来到一间有些老旧的屋子里,在一座表面褐色条纹遍生的破旧大门上轻敲。
“孟孙先生,在吗?
在下皓明,冒昧来访。”
扣了几下门后,一位面容昳丽但皮肤略微沧桑的妇人打开了木门。
“你..你是?”
妇人眼底掠过疑问和警觉,她根本不认识曹郯。
很快,她身后的张宾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惊喜,“郯公子!”
“郯公子光临寒舍,真是令我蓬荜生辉!
不知道郯公子来意,为何?”
见到张宾出来了,曹郯面带微笑说道:“不如,我们到里面再说?”,他举了举手中拿着的烧鸡和清酒。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张宾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让开身子,“婆娘,去准备几斤熟牛肉和小菜,让我好好招待一下郯公子!”
张宾的内人知道了曹郯就是几个月前拯救永乐郡的英雄,脸带欣喜地答是。
张宾的家虽然外边看过去有些许简陋,可进去之后却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
张宾的儿子张梆和女儿张芳正坐在地上嬉戏玩耍,看到有人进来,瞪大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望着曹郯。
“哈哈”,张宾开心地抱起张梆和张芳,左右开弓,“这是曹郯公子,叫郯公子。”
曹郯咧嘴笑道:“孟孙先生,让他们叫我哥就行了,各论各的。”
“也行,还不快叫郯哥哥。”
刚才还胆大的张榜和张芳,此时却害羞起来,躲在父亲宽厚的臂膀里,声音脆糯好听的说道:“郯哥哥。”
很快张宾的妻子买了熟食回来,聊了一会后,张宾神情严肃地说道:“郯哥儿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吧?”
毕竟,张宾很明白曹郯的行事作风,从都是雷厉风行,无事不登三宝殿。
曹郯放下触碰到嘴唇的酒杯,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孟孙先生可知我即将调任般阳县?”
张宾点了点头,又突然问起:“莫非郯哥儿你想邀请我一起般阳县?”
“嗯!”看到张宾点破了自己的来意,曹郯也不在掩藏。
张宾眼眸中闪烁着犹豫,般阳县不同于永乐郡的繁华,在这里不仅机会更多,更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但是,新来的校尉似乎根本看不上自己,在这里也不过是蹉跎岁月而已。
想到这,张宾眼神中透出坚定,好像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坚定,但嘴上的话却是:“郯哥儿,这件事过于重大,还容我多考虑几天!”
曹郯也不知道张宾到底在想什么,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尽人事,听天命。
“哈哈,来!
孟孙先生,再来一杯!”
曹郯脸上带着一丝坨红润,继续和张宾喝酒吃肉,拉近关系。
这几年,曹郯和张宾已经成为了年龄岁数相差较大的忘年交,两人的关系很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