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私人仇恨。
刘瑾对宪宗废后吴氏之事有违礼数,该批。
贪污买官受贿,铲除异己,是恶,但是国事上,王鏊觉得刘瑾不是无能之辈,至少在变法上清查边镇田亩有些成效,甚至能被陛下宠幸,也是有理由的。
王鏊颇有风骨,不愿将刘瑾批的一无是处,抹掉他的优点,不会只说恶行。
刘瑾回到私府,看到手旁的奏疏,心里有些自己是皇帝的错觉。
随即将自己妹夫,礼部司务孙聪和张文冕,吏部尚书张綵几人叫来商量决定。
“朝廷的盘查定制,新的一年还要严格,因为陛下不是以前那般能糊弄的了。”
刘瑾摸着奏疏,眼里尽是对权势的贪恋。
“西北粮仓,草场,钱物仓库都要进行清理盘查,保证朝廷储备充足,正德三年的罚米制,还是要继续下去。”
罚米制,突破了从政治,经济上对官员责任追究的老规矩。
“清丈田地,收回当地官绅侵占的屯田有多少,金银有多少,陛下很重视这件事,过了今晚,今年的东西就要如数送上去。”
“你们商议好了,拿来给我瞧一瞧,再让焦芳润色,最后拿给李东阳审核,确保无误,再颁发。”
“这?”
妹夫孙聪疑惑。
“是陛下的意思。”
“另外,这种国事,我也不敢儿戏。”
这时,孙聪道:“大理寺少卿周东两个月前,为了凑足宁夏卫收复的屯田数,把一个小旗的田强行充数。
那个小旗便收集周东在宁夏贪污冒功的证据,被周东直接给打死了,但是那小旗的女人带着证据跑京来了。
周东没有抓住,让派人帮着找找,我们已经搜了好几天,内厂查到那小旗女人的路引,进京城了。”
刘瑾皱眉:“周东那个狗娘养的蠢货东西,给咱们找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我怎么办!”
妹夫孙聪道:“万岁爷最信您的了,怕什么。”
刘瑾白了眼孙聪:“之前司礼监是李荣,我夺了权,今年被弹劾后陛下直接让萧敬上,就是摆明对我颇有不满。
再者,跟万岁爷交好的李荣都能被陛下调去坤宁宫,服侍一个女人,那我更有可能被厌弃。
上个月焦芳儿子让我帮他逼寡妇改嫁,死了人的事才摆平,周东又惹事!”
“派人找,把京城翻个遍,也要拿回证据。”
不要太明显,若被马永成的人和谷大用他们看到,反而是更加麻烦。
杀人夺财占地的事,让周东在宁夏少干点,别毁掉清田,我还想靠着这个事到陛下跟前邀功。”
底下人的面面相觑。
吏部尚书张綵道:“今年北直隶那些送银子买官的事,许多因为没有得到官职,很是不满。
我的建议是,这些买官卖官的事,我们先暂止,拉拢有才能的官员,再遵循顺者昌,逆者亡,巩固地位。”
刘瑾听到吏部尚书张綵提出的建议,结合在皇帝身边的观察,也觉得自己该收敛些。
“明年起,咱们不收银子,给多少银子都不干,只要那些听我们话的,有才能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选择对自己有用,有才干的官吏,不愿意的,解决掉。
“据我观察,万岁爷有些不愿意再置之事外,而是要做事了。
咱们得见好就收,否则咱们的地位维持不长久的,我要做些事情的,让万岁爷离不开我。”
吏部尚书张綵道:“赞同。”
“往后都跟马永成,谷大用和张永这些敬而远之,不要出了事,就被百姓朝臣叫做八虎阉宦,我得把自己摘干净,你们也是。”
刘瑾准备改变策略。
可百姓跟朝臣早就对他逼寡妇改嫁,撤职杀人贪污,作威作福的事,深恶痛绝,怎么会轻易忘记。
这时,跟着刘瑾在内厂的小跟班没有第一时间跟刘瑾行礼,直接上前在刘瑾耳边说了几句。
吏部尚书张綵道:“这是?”
刘瑾只说道:“没什么,今晚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