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景辉把脸凑近玻璃缸,“小东西,对我有意见吗?”
章鱼静静地不动弹,但眼睛明显在观察娄景辉。
宋河和相晓桐也静静观察章鱼。
章鱼微微动了动脑袋,同样冷静地观察宋河和相晓桐。
三个人类一只章鱼,八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气氛颇为古怪。
“你把手指头伸进去。”宋河指挥,“看它什么反应。”
“肯定咬我啊,它估计恨死我了。”娄景辉脸色微变。
“未必,试试。”宋河抬抬下巴。
娄景辉戴上一只橡胶厚手套,小心翼翼打开章鱼缸的玻璃盖板,将食指伸进去,悬在水面上方。
章鱼身体颜色迅速变黑,发出黑脸警告。
“戳它!”宋河说。
娄景辉硬着头皮继续伸手,把食指靠近章鱼,章鱼果断噗嗤喷了一大口墨水,接着警惕地缩到角落,躲避邪恶的人类手指。
“收手吧。”相晓桐说。
娄景辉如蒙大赦,连忙把手指头缩回来,咔哒盖上玻璃盖板,封印缸里的小海怪。
“很奇怪啊?”相晓桐一手扶额,陷入沉思。
“确实奇怪,既不攻击娄景辉,也不对娄景辉亲昵。”宋河皱眉,“好像它一点也不恨娄景辉,同时也不喜欢娄景辉,还是之前那种对人类有戒心的状态。”
“为什么会对我亲昵?”娄景辉疑惑,“章鱼没有受虐倾向吧?不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我和相院长刚刚看了一下数据,这章鱼发狂的时候,情绪好像并不是愤怒。”宋河道,“我们推断或许激素五号的作用不是让它狂躁,而是让它暴爽。”
娄景辉反应很快,立刻明白过来,“所以它刚刚既不咬我,也不用触手缠我示好,说明咱们的所有推测都错了?激素五号既不会让它狂躁,也不会让它暴爽,而是引发了它别的未知情绪?”
“什么情绪能让它发狂呢?”相晓桐费解。
三人沉默起来。
玻璃缸里的章鱼静静蜷缩在角落,像是在休息。
没有人知道,刚刚它陀螺般旋转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感觉仿佛医生在给傻子看病,傻子只会因病魔做出怪异举动,却完全不告诉医生自己的感觉,医生只能试着猜发病原因,但这种事怎么能随便猜出来?
许久,宋河和相晓桐抬头对视,异口同声道:
“上加强针!”
“加大激素剂量?”娄景辉问。
“不是!”师徒俩再次异口同声,思路完全同频,“人造脑虫的加强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