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衰竭失代偿期,进入这一阶段,阎王在生死簿上画圈,黑白无常在床头待命,各种药用上去往往不管用,器官衰竭病变已不可逆,就像磨碎的零件无法重新长回来。
三个阶段时间不固定,恶劣的情况可能非常快,像漩涡般把人的身体指标卷下去。
唐江:“您现在状况怎么样?采取的什么预防治疗?是有什么不舒服才去医院查出来的吗?”
德维特:“上周去大不列颠参加数学会议,那鬼地方总是下雨,我淋了点雨,重感冒,到医院又是抽血又是各种检查,就查出来这器官衰竭。”
德维特:“医生给开了点药,防止心脑血管闭塞性病变,防止心衰和肠道菌群失调,给我换了血。”
德维特:“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们学校的宋河,我加量用的乘黄人造血和返老还童药,这才用了一周,医生说指标就有明显回暖,不出意外的话,我至少还能挺三四年。”
宋河拧着眉头,不时敲字附和一下,看德维特说情况。
德维特:“邓浦和给我说了一个比喻,我觉得很对。”
唐江:“什么?”
德维特:“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地上的草每年到了秋冬就枯死,人类也是,一辈子到了尽头,必然像草木一样枯死,无法违背的自然法则。”
德维特:“虽说如此,但说实话我心有不甘,我想做的事情还太多,我的德维特猜想还没证出来,我想知道下一个拿菲奖的年轻人是谁。”
德维特:“唐江啊你令我失望,我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一定会后悔!年轻力壮时没有日以继夜多做些数学成果出来,年龄大了有心无力!”
唐江:“我会尽快重回数学研究,现在我想聊聊您的身体问题,这话可能唐突,您考虑过人体冷冻吗?”
德维特:“人体冷冻?像爱因斯坦那样,留下点脑子当研究标本?我确实已经签了器官捐赠协议,最后能捐的应该寥寥无几,毕竟我会因为器官衰竭而见上帝。不过你来和我聊这事,感觉很奇怪……”
唐江:“不不不,我是说,死而复生的那种人体冷冻!”
德维特:“???”
唐江:“生命最后时刻,大量注射抗凝、抗氧化和中枢神经营养药物,再全身进行速冻,整个过程被称作灌流,遗体被防冻剂灌注后玻璃化,最后保存在液氮罐里。”
唐江:“理论上说,只要整个操作过程得当,在液氮罐里的遗体会永不腐化,维持着刚死亡一瞬间的状态。”
唐江:“等将来医学技术成熟,可以对保存的遗体进行解冻,起死回生重新治疗,开启第二次生命!”
德维特:“???”
德维特:“我倒是听说过这个概念,貌似也有一些狂人和疯狂的医疗机构尝试过?但真的靠谱吗?貌似很多年前就有人冻了,至今没人解冻成功吧?”
唐江:“确实很早有人冻了,我们这边是2017年有了第一个冷冻者,名叫展文莲,你们那边技术起步更早,上世纪就有一个名叫詹姆斯·贝德福德的富豪把自己冻了。”
德维特:“对啊,这都几十年过去了,我感觉不靠谱,轮到我解冻得到什么时候?一百年后两百年后?真的有希望跨越这么长时间吗?别说我的肉了,感觉液氮罐都撑不过一百年。”
唐江:“不不不,您弄错了,人体冷冻遵循的原则,是先冻后解,后冻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