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敲脑袋的动作停下。
掉出来了。
天旋地转的黑板、一片大乱的同行们、救护车、大声喊叫的医护、氧气面罩、邓浦和老泪纵横的脸……
德维特呆住,自己疲劳过度昏迷了?可不该从医院醒来吗?
难道自己……死了?此地是天堂?
天堂为什么是丰泽园饭店包间的样子?虽然这家店蛮好吃,但也不至于成为天堂啊?
德维特胡思乱想,想不明白状况,又反复去开了几次门,最后颓然坐在桌边,陷入哀伤中。
他潸然泪下,寿多则辱,可能自己精神思维错乱了,或许是老年痴呆,开始无法理解身边的世界。
他静静啜泣了半小时,房间门突然响了一下。
“德维特老师!我是唐江!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喊声。
“德维特!能听见吗!我邓浦和!”邓浦和的喊声。
德维特连忙起身,“我在里面!门打不开!”
“别急,门有点故障,我们想办法打开!”唐江语气欣喜,“德维特老师你现在状况怎么样?”
“闪开闪开!”邓浦和语气焦急。
短暂的寂静,轰然巨响,房间门被暴力踹开,飞踢房门的邓浦和狼狈摔在门口,痛叫一声,眼镜都摔掉了。
德维特连忙上前搀扶,“疯子!一把年纪了还玩飞踢,当心闪着老腰!”
邓浦和猛地抓住他,上下打量两秒,突然抱住德维特嚎啕大哭,“真是你啊!我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德维特拍打他后背安慰,哭笑不得,“只不过门锁坏了困在房间里而已,你哭的像我死了一样!”
“你不记得吗?”邓浦和哭的更响,“你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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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维特刚要说什么,抬头却愣住。
唐江正面色复杂地站在门口,望着两个老人坐在地上拥抱大哭。
唐江身后,并非饭店走廊,而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包间。
两个相邻包间靠中间这扇门连通,结构像个数字8,此外没有任何门!
德维特恍惚,还是不对,怎么可能两个包间相连在一起?这地方是怎么进来的?
唐江弯腰把两个老人搀扶起来,扶到座位上。
随后,唐江搬过椅子,在德维特身旁坐下,扭头定定地审视他,心事重重。
“我……我有点弄不明白。”德维特一边拍打邓浦和后背,一边困惑地望向唐江,“我可能有点失忆,咱们是怎么来的丰泽园?这两个包间为什么连在一起?”
“您还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唐江沉默片刻,开口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舒服吗?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我……我刚刚在这打了个盹,起来之后迷迷瞪瞪,有点不清醒。”德维特拍拍脑袋,“我好像有点失忆,我忘了怎么来丰泽园的了。”
“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唐江目光闪烁。
“好像是……我在数学之夜现场,看宋河流形的解证过程,有点疲惫晕倒了,邓把我送上救护车。”德维特眉头皱的很紧,没再继续往下说。
“看来您都还记得,记忆损伤不大。”唐江点头,深吸一口气,“用传统观念来说,您确实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