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想到他一向做事谨慎,不留把柄。
居然也有这样大意的时候,这次不用我们自己动手,他就出了纰漏。
是有意而为还是真的没有上心呢?”
顾清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
有时候真的连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顾清恒的胆识以及见解,若他们不是敌人,他会欣赏他,在如此年纪就已经有如此成就,属实不易。
但是现在的顾清恒只会更加遭人忌惮,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主子也许是太过于抬举九王爷了,虽然九王爷行事一向乖张,但是到底也是个凡人,是人就有顾及不到之处,这不就是瞌睡送了个枕头。
亦或是正是因为九王爷的自大,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就放松了警惕,这才出了这样的纰漏。”
“但愿吧。”
顾清朗落下最后一笔,左看看又看看,满意的点点头,放下了狼毫,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对着福德海招招手。
“过来,瞧瞧看。”
“是。”
福德海走过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幅仕女图,再仔细一瞧,这不就是太后年轻时的样子吗!
见着这幅画,福德海倒是没有大惊,现下已经很淡定了,因为早在当初主子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慌过了。
那时候先皇还在啊,主子就敢在书房里画继后的画像,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大不敬啊!儿子觊觎父皇的女人,有违人伦,有违纲常。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太监,早就吓破了胆,但是还好主子还是有点分寸的,画完的画许是为了不忘记那人的容颜,也许是为了不忘记。
为了避免落人口舌,他都是直接烧毁的。
后来先皇驾崩,主子即位之后,心思就不再掩藏,画完的画都是藏在暗格里,闲暇时拿出来观摩。
“朕画的如何?”
“主子画的是极好的。”
虽然知道里面是有恭维的成分在的,但是顾清朗就是很高兴,笑出了声,拿起刚画完的仕女图,盯着画里的人似乎是穿透了看谁,眼里满是缱绻温柔,喃喃道。
“可是这画就是画的再好也不及婉婉的万分之一。”
“这是朕凭着记忆画出来的,以前她都是这样笑的,笑起来让身边的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脸上就不再出现笑容了,甚至出现了厌恶。
她厌恶我,她居然厌恶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清朗笑的有点癫狂,眼里的温柔也被狠厉取代,夹杂着满满的不甘心。
“她怎么能厌恶我呢?
是啊,她又怎么不会厌恶我呢!”
不管当年的选择错误与否,他都不会承认是他的错,他是天子,他怎么会有错,错的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父皇,是父皇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主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留在回忆里的人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闭嘴!
胡说!
你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的。”
福德海刚劝出口两句就被顾清朗厉声呵斥。
一直服侍的人自然最知道主子的心性,像他这样的阉人无情无欲的,自然也不会体会到有情人的痛苦与纠结。
只是不管两人真心与否,是否还有情意,这样的身份地位放在这里终究是这辈子都不应该也不能有半点纠葛的。
何况太后已经是太后,完全已经不念及半点情分了,主子这般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徒劳的伤害自己罢了。
顾清朗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还在欺骗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顾清朗像是脱了力一般,拿着画卷跌坐在座椅上。
“是。”
福德海转身出门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