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志高在第三天晌午成功返回,而阮若清早已在洞口等候多时,看到阮志高提着一堆小动物出现时,她本忧愁的眼神立刻湿润起来,不顾体面的紧紧抱住了阮志高。
她在第一天傍晚没看到阮志高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随后的第二天更像是验证了她的猜想,想来也是,自己一个残废,要实力没实力,做饭还难吃,纯累赘一个,肯定是要尽快甩掉才是,想到这里阮若清又释怀了,她没有怨阮志高,毕竟他在抛弃自己前还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这对于她这废物已经是破天荒的好事了,又怎敢再提其他要求。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阮志高居然回来了,还带了一堆吃的。
阮志高不知道为什么阮若清会哭,他本来想把她推开来着,可伸了伸手后感觉这么做是不是太坏气氛了,于是拎着伏雪的手就这么悬在空中,挂在腰间的鱼已经被阮若清挤成鱼片了,两只死鱼眼瞪的老大,这还不够,还要伸到眼眶外面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很快阮若清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但通红的眼睛毫不昭示着刚刚的事并非幻象。
阮志高没有戳破,要是这一切还未发生之前,他肯定要狠狠嘲讽一下,但要怪就怪在氛围这东西,刚刚阮若清那副样子,让阮志高感觉自己好像对阮若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难辞其咎。
“清姐姐,这就拜托你了。”
阮志高放下伏雪和鱼,就地打坐修炼起来,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阮若清刚刚的行为似的。
阮若清揉揉眼,她知道自己搞砸了,但阮志高居然罕见的给自己留了个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熟练的处理起伏雪来。
假装修炼的阮志高根本没法静下心来,脑海里全是阮若清刚刚抱住他时含着泪抬头看向自己的画面,他见犹怜,就是奇怪为什么女人还分这么多种情况,再想起在书院和她的日常拌嘴时可不是这副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阮若清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有烤肉的香气飘起,阮志高借机睁眼终止了假修炼,装确实累。
“清姐姐你教教我怎么烤呗?”
阮志高想帮阮若清分担一点,让她能专心修炼提升修为,否则那条腿不知道要到何年才能重塑。
阮若清却摇头拒绝了阮志高,这是她为数不多能为阮志高做的事情,已经是她最后的价值所在了,如果连这点价值都要被剥夺的话,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待在阮志高身边?所以她不想也不希望阮志高学会,只能拒绝。
“哼,不教就不教,好歹我也是天资卓绝、震烁古今的不二之才,区区烹饪肯定是看几眼就能学会。”
听完他的话,阮若清忙碌的双手不由得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没事,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主动离开,这样子双方都能保留一丝体面。
等吃完烤肉,阮志高询问阮若清是否还要去找妖族的麻烦,阮若清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不想把阮志高置于危险的境地,光是前几只妖兽都差点毁了他俩,后面的只会更强,赢,可能吗?
阮若清怕了,对上蛇妖她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死亡,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让她不敢再回去。
阮志高看到她摇头心里才松了口气,如果阮若清非要杀回去,那么他都不知道要去哪找那群妖兽。
这晚上阮若清没有入睡也没有修炼,她沉默的坐在帐篷外,阮志高早就把周围的情况给摸清楚了,没有任何东西能对他们造成威胁,所以阮若清没有开启精神力屏蔽护罩。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又要开始赶路了,因为阮若清缺了一条腿,速度由原先的日行数千里到现在的数百里,大打折扣,不过阮志高要的就是慢,慢了也没什么坏处,更方便自己沉淀。
这期间阮志高又找到了一些灵药,品阶非常低,但聊胜于无,打算统统给阮若清服下,可阮若清不接受这打算,最差也要分他一半,与其让她浪费掉,不如提高阮志高修为,这样两人的安全都有保障。
阮志高为了让她安心,只能接受一人一半的分法,要不然阮若清又要一点点的妥协,最后全推给自己了,这怎么行,她实力弱,要是资源再少的话那永远别想追上自己。
阮若清并没有想过要在修为上追上阮志高,她清楚自己的斤两,只是想通过让资源营造一个自己很好生养的形象,否则肯定会被抛弃。
阮志高直接一口闷,好几种颜色的汁液从他嘴角流出,他立刻用手抹了回去,可不能浪费。
随着吃草的次数越来越多,阮志高发现这些野生的灵药味道还真不一样,或许正是阮若清所说的因为灵力蕴含值不同,有的清新凉快,有的苦涩腥臭,还有的什么味道都没有,好像在嚼树干。
阮若清则比他淑女多了,每一根都是细嚼慢咽,细细品味。
在茫茫森林里悠哉悠哉了几个月后,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世俗界的国度。
站在那残缺不全的城墙下,阮志高抬头看向城门,足足五个大字,可惜他不认识,阮若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呃,也不认识。
这就和人妖两族语言不通一样,人族内部也会因为不同的国度而产生不同的文字、语言、境界名称,现在阮志高他们用的是夕氏皇朝的语言文字,修行境界是中州统一的称谓,但这犄角旮旯里的国家别说中州了,哪怕是周围有哪些国家他们都不知道,有些天赋异禀的人可以通过巧合觉醒修行的能力,但上限可不会太高,撑死了也就驭风境,而驭风境大概率是不会留在这山野国度的,他们大多数会去找能让自己更进一步的平台。
阮若清走上前和城门的士兵沟通,看着拄拐杖的阮若清,两排守卫都没给她好脸色,这种残缺的人哪怕入了城也只能当奴隶,而且一看就是其他地方流浪来的,否则也不至于说了那么多还是一副半知不解的样子。
不过最近城内的人手明显不够,多这两个奴隶也是一份助力,所以他们并没有阻拦阮若清两人,她身后的阮志高则是被守卫们当成她的孩子,一个缺了一条腿的残废和一个小孩,这组合怎么看都像是逃难来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能跋涉数千里来到此次,该说不说运气真的好。
两人毫无阻拦的穿过城门,门后有一栋看着就很残破的房屋,倒不是它的设计有多美妙,而是较之于两边低矮的茅草屋它实在是太高级了,一众建筑里就它体积与高度最大,想不注意都难。
阮若清看到与他们一同入城的人都三三两两的进了那间房子,她把灵识探进去,看到的是好几个刚入修行开门境坐在高台上。
本以为不用进去来着,没想到前边又有一堆人被赶了回来,赶人的同样是开门境。
那些人被他们赶到房子里,阮若清看到后也领着阮志高进入那间房屋,她倒要看看那些人要干什么。
房屋年久失修,跨过门槛阮若清就闻到了一股烂木头的味道,她微微蹙眉,并没有太在意。
房子的大厅不过方圆数丈,十几个人零零散散的站着,高台上的开门境在向底下几个同境界的人大声吆喝,他们立刻东跑西跑,把手足无措的众人带上高台。
“他们在干什么?”
阮志高给阮若清传音。
“不知道。”
阮若清回答的很简洁,因为她确实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
很快就轮到阮若清两人,他们被两个开门境的人给推搡着带了进去。
高台下的他们看不到上面那个人的全身,只看到双肩以及头颅,带他们进来的两个人向台上的人轻声嘀咕了什么,后者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