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买的梳妆台,就摆在这里吧,这里白天比较亮堂,等回头再给你买点小姑娘用的雪花膏什么的。”
顾朝阳说着就把抱回来的梳妆台放在靠窗明亮的地方,摆正之后还略疑惑地看了江暖一眼,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江暖脸蛋竟然还白白嫩嫩的。
飞快收回视线,扭头又掏出两个热水袋,顾朝阳道:
“你之前不是想在三轮车里放炭盆吗,我想了想,密闭车厢用碳容易中毒,还是放热水袋吧,这有两个,一个放车厢,另一个留着晚上你抱着睡觉。”
江暖一时无言,总共两个热水袋,顾朝阳一个都没给他自己留,这让她晚上哪里还好意思嫌弃顾朝阳睡着睡着就抱她胳膊?
顾朝阳不知道江暖因为这一丝丝感动难得良心发现,又把刚才被江暖解下来的铁锹拿过来:
“对了,你不是说下大雪积雪一厚,三轮车容易陷进雪里吗,这把铁锹的锹把短,正好适合放在车厢里留着铲雪,本来我扛得好好的,结果到门口铁锹掉下来,还跟袋子勾在一起了,我只能咣当咣当地拖进来。”
江暖:“……”
难怪顾朝阳一个人就折腾出了千军万马的动静来,就这叮当乱响的,能怪她误以为来了好几个人吗?
明面上的东西拿完了,江暖以为就这些了,没想到顾朝阳又把手伸进衣兜,直接掏出来一大把钱票:“给你!”
“你哪来这么多钱票?不会是又去忽悠贺叔了吧?”
江暖心说大哥你别可着一头羊薅啊,你好歹给贺叔留个喘气的余地吧。
“那倒是没有。”顾朝阳语气微微带些嫌弃,“我看贺叔是真穷,今天还被我看见他去骗别人的烟抽,他就算还有私房钱,估计也没多少了。”
“那这些是哪来的?”
顾朝阳顿了下,才慢吞吞道:“我今天遇到一个京城来出差的叔叔,是顾家远亲,每年过年才见一次的那种,他之前一直在研究所忙,所以不知道爷爷到处警告不许接济我的事儿。”
“叔叔看见我很高兴,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太着急忘了带钱,也没空让家里给汇钱,现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叔叔就带我去了百货大楼买东西,买完把自己身上剩下的都给我了,还从他同事那里拿了一些,一共300块,还有一些粮票肉票,都在这里了。”
江暖:“……”
一时竟然不知道要如何评价。
只能说,顾朝阳越来越让她刮目相看了,短短几天时间,为了跟老爷子斗智斗勇,他怕是三十六计都要用上了。
“就这些没别的了吧?”江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顾朝阳竟然没吱声,顿了顿不敢置信道,“还有?”
“嗯。”
顾朝阳又从衣服内袋掏出个东西,直接塞江暖手里,“叔叔上个项目结束奖励了一张手表票,他家里人都有手表,我看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帮忙买了块女士手表给你,你没手表太不方便了,如果不要你就扔了吧。”
说完顾朝阳还把手背过去,明摆着江暖不要也得要。
江暖看着手表倒吸口气。
这小子挺狠啊,就算有手表票,去百货大楼买块手表也得150块钱左右,更何况还买了梳妆台热水袋铁锹,还有那一把钱票。
顾朝阳这是刚榨干他贺叔,扭头就又逮着另一只肥羊可劲儿薅羊毛啊,这些叔叔们上辈子是不是一起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都投胎成顾朝阳的叔叔?
遇到顾朝阳跟遇到劫匪有啥区别?
顾朝阳见江暖不说话,连忙又道:
“你放心,我不是骗钱的,我买完这些东西,特意算着爷爷午休的时间往家里打了电话,把这件事跟爷爷的勤务兵说了,爷爷要脸,不但一定会让人去还钱票,还会从家里拿不少好东西给叔叔,反正肯定也是用我的钱还。”
江暖反应快,听到这里立刻追问道:
“但是你这么先斩后奏,爷爷知道不会生气吗,他如果真生气了,咱们还怎么迷惑他偷户口本?”
顾朝阳这才又瞄了江暖一眼,小声道:
“爷爷不会生气的,我跟小张叔叔说,哦,小张叔叔就是爷爷的勤务兵,我说因为爷爷把我的钱都拿走了,你又没钱又想给我补充营养,都已经开始起早贪黑在外面蹬三轮车赚钱了,可辛苦了。”
嗯?
江暖听得一脸问号。
不是,顾朝阳怎么知道她蹬三轮车赚零花钱去了?这小子有千里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