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毕夏河在三米外苦口婆心地劝说朱新成时,韩警官正带着队员在天台寻找其他接近事主的路径,但那堆杂乱无章的医疗废弃物品让他们犯了难。
一来杂物繁多且笨重,短时间内难以清理;二来堆叠不稳,不宜攀爬,稍有不慎可能导致物品坍塌,不仅执行警员可能受伤,还可能意外伤及事主。更勿提那堆废弃物与天台围栏之间相隔甚远,并非接近事主的最佳途径。
经过再三考虑,除了毕夏河所处位置,根本无法找到其他通道作为救援切入点。
“副队,现在该怎么办?”寸头圆脸的警员问道。
韩警官也感到束手无策。他快速巡视了一遍天台四周的环境,站在一处栏杆旁往下张望时,突然灵光一闪,立刻回头去找随行的院方人员。
“事主所处方位对应的是下层什么位置?”韩警官询问。
“他正下方,六楼……”院方人员迅速回忆,“对,是个小房间,我们给临终病人用的关怀室。”
“里头可有人?”
“据我所知,今晚没有安排病人。”
韩警官精神一振,右手握拳在左掌上一击,随即指了指寸头圆脸的警员:“小方,你跟我下楼,其他人继续在这儿守着。”
三分钟后,韩警官、小方和院方人员抵达六楼关怀室。
关怀室不足20平米,房间里有个窗户,韩警官大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探头向外仰望,迅速观察环境。
这窗户果然恰好位于朱新成所坐位置的正下方,韩警官甚至能看见事主悬空在外墙的双脚,距离他头顶仅两米多高。
他迅速将头伸回室内,环视一眼四周,将房内一张书桌移至窗户旁,一边快速往自己身上绑安全绳,一边向小方下达指令:“听着,做好准备,如果谈判失败,事主真的跳楼,我们要尽可能从下面接住他。”
“这……”小方有些傻眼,还能这样操作?
“还愣着干什么。”
“是!”小方赶紧过去帮忙确认安全绳是否稳固。
绑好安全绳的韩警官踩上书桌,将身体探出窗外戒备。
这样的局面,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面对。不单小方,韩警官自己也有些紧张。然而救人要紧,为了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他只能冒险一试。
小方在一旁紧紧抱住韩警官的大腿,慎防他出什么意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就在韩警官把身体伸出窗外的短短几秒钟,楼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吓得韩警官肾上腺素飙升。与此同时,一个身体从上空坠落,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飞速伸开双手去接,整个身子都几乎要往窗外扑。还好身后有安全绳和小方拉住。
紧要关头,韩警官成功救下了朱新成。
几分钟后,毕夏河赶到六楼关怀室。丰信梓已先一步抵达现场,正在门口等他。
“教授,这边。”丰信梓举手示意。
“朱新成呢?”毕夏河远远便问。
“他没有大碍,只是左手骨折旧患受了点拉扯,救护员刚带他去验伤做检查。”
得知朱新成平安获救,毕夏河顿感宽慰。
丰信梓继续汇报:“韩警官受了点轻伤,一只手臂脱臼,医生正在里头帮他正骨复位。”
等医生治疗完出来,毕夏河带着丰信梓进去慰问。
“韩警官,你受累了,今晚幸亏有你,才把人救了回来。”
韩警官看上去依旧精神饱满,他谦虚地摇摇头:“一点小伤,别这么说,救人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我知道你们谈判小组原已成功劝服事主下来,这次堕楼纯属意外。事实上多亏有毕教授你开解事主,给我们争取了救援的时间。总之,最重要是把人救回来了。”
扰攘了一个晚上,外面雨渐渐停了,医院也复归平静。
医院大堂,警员们准备收队。丰信梓过去跟毕夏河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