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毕夏河对丰信梓说:“局里和电视台的人已经定了,下周二谈判课结束后进行采访,就在培训室里。
“嗯?”她一听便开始紧张,但还是应了一声,“嗯。”
“采访的问题已经发给你和陆扬了,收到了吧?”
“收到了。”
毕夏河见她一提采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对了,之前‘六亿’不是说要帮你培训吗,你们约好了吗?”
“约了。我本来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那么认真,一听说我明天休班,就立刻给我安排好了,让我明天中午去他公司接受培训。其实原本明天我男朋友他——诶,怎么突然停车了?”
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
她转头看到毕夏河弯着腰皱着眉,用双掌按压着太阳穴,吃了一惊,忙问:“教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忽然有些许头疼。”
“头疼啊,那,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碍事,就是老毛病偏头疼。不过,”毕夏河强笑着问她,“你有驾照吗?
她当即会意,迅速解开安全带说:“有,我来开车,我送你回去休息。”
半路上,风信子的手机响了,耳机在包里不方便拿,于是她毫无顾忌地开了免提。
“姐,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丰羽的声音:“大伯母刚打来电话——”毕夏河把头靠在副驾驶座椅上,一边继续按揉太阳穴,一边放空脑袋,却不期然听到丰羽的声音,思绪又被拉了回来。“——说下完米宰了鱼,大伯才打电话通知说今晚有饭局,不回家吃饭。”
“嗬,那老妈肯定又得不高兴了。”
“大伯母让我们忙完赶紧回去吃晚饭,别浪费了她一桌的好菜。她还说——”丰羽轻笑一声,“她说你跟大伯一个样,打你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接,总是找不着人。”
“嗐,”风信子撇撇嘴,“她老人家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这不刚在忙没空接她电话嘛,这也要跟你打小报告啊。”
丰羽轻笑:“那你现在忙完了吗?”
“嗯,我把教官送回家就打车回去。”
毕夏河听到提及自己,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
丰羽猜想她口中的“教授”应该就是毕夏河。
不等堂姐发问,风信子便简略地告诉丰羽教授半路犯头疼的事。
丰羽听完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嗯,行。那你忙完就回家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毕夏河莫名地感到有些失落。
才结束通话不久,风信子的电话又响了。这次,她接电话的声音变得小鸟依人般的轻柔:“喂,你下班啦?”
“嗯。”
电话那头是一把男声。毕夏河听到风信子那亲昵的态度,便猜到是她之前提到的,在杭州做IT的男友。
“吃了吗?”她问。
“嗯,吃了。信子,我想,我想说……”
“怎么啦,支支吾吾的。”
男友停顿半秒,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说:“没什么,我想说明天上午到家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你家吃中饭了,要不下午再去找你?”
“行呀,你今天怎么啦,感觉怪怪的。算了,我这边正开着车呢,回去再给你打电话哈。”
十分钟后,风信子将毕夏河送回住所。
陆万万已在门口等候,看见毕夏河下车,先上前小声关心:“没事吧?”
毕夏河轻轻摇头,示意不必小题大做。然后他强打精神,回头对风信子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回来。这会儿不好打车,所以我给‘六亿’发了信息,让他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风信子想要推辞,却被陆万万打断。
“别客气,我刚吃完饭,就当是饭后运动了。上车吧。”
开车只是脚下踩个油,手上转个盘,也能叫饭后运动吗?毕夏河听不下去,向风信子打趣说:“你看他这身,都打扮好了,就带他出去溜个弯吧。”开车只是脚下踩油门,手上转方向盘,也能叫饭后运动吗?毕夏河听不下去,向风信子打趣说:“你看他,都打扮好了,就带他出去溜个弯吧,不然他该觉得无聊了。”
这话说得他好像小狗似的。陆万万抗议道:“陛下,头疼还不忘损我啊。”
风信子忍不住笑了,也就不再推辞。
路上,陆万万问风信子:“还记得刘惜郡吗?”
“刘惜郡?”风信子略一回想,很快便记起,“哦,是那天你在停车场英雄救美的那位?”
陆万万听她用“英雄救美”四个字来形容自己,内心有些小得意,高兴地说:“前两天居然又让我碰见她,你猜我们是在哪碰见的?”
“在哪碰见啊,唔……那天那个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