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河虽然早已听丰羽预告过有一个女人会为他挡刀,但当这一幕真实发生时,一切仍然显得如此不可思议。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掏出手机。
“120吗?”他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拨打了120,警察很快也会到达。
然而郑楠并没有逃走的意思。
“妈,你别吓我,你别有事......”看着渐渐陷入休克状态的程梅,程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哭得双肩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毕夏河望着昏迷过去的程梅,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头上悬着一把铁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
恍惚间,手中握着的手机不慎掉落,滚到一旁。
他愣愣地站着,待反应过来要弯腰去捡时,眼前闪过一条纤细的手臂,手机已被人先一步拾起。
他抬头,眼前人正是丰羽。
她似乎是急匆匆跑来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你没事吧?”她一脸担忧地问,语气中带着喘息。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迅速用目光检查他全身,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身后,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丰羽警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背对着她、跪在地上守护伤者的郑楠。眼前的场景与她预见的一模一样。地上的血迹令人心惊,躺在血泊中的伤者正是那天她在车里等毕夏河时见到的中年妇女。她不禁为这个女人的安危感到担忧。
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他没有受伤。
警方迅速抵达现场,比救护车更早一步。现场立刻被封锁起来,郑楠已经听到了警笛声,却扔抱着他母亲,没有任何逃跑的意图。
郑楠在警察试图上前给他上手铐时,突然激动起来,哀求不要立刻押他走,至少等救护车来了,让他送母亲去医院。
毕夏河认出了带队的警官,想了想,上前为郑楠说情:“事急从权,现在强行把他押走,如果他反抗可能会伤及他母亲,而且他母亲伤势严重,也需要亲人陪伴。”
警官接受了他的建议,没有立即将郑楠带走,而是让一名警员用手铐将自己和郑楠的空手铐在一起,以防他逃跑。
不久后,救护车到达。
毕夏河没有随救护车前往,而是自己开车,与丰羽一同前往医院。
程淑梅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警察就将郑楠带走了,任其跪地哀求也无济于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毕夏河在一旁配合警方做笔录,没有再去看郑楠一眼。
医院里弥漫的药水味让他想起了养父毕允森病逝前在医院的日子,养父厌倦医院的味道,总说要出院:“夏河,带我回家。”
在养父去世前一个月,毕夏河不顾医生的劝阻,把养父接回了家。
想起养父,毕夏河觉得胸口发堵。
做完笔录后,他离开了人群,到医院外的草坪上等待——她的手术需要几个小时,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原来你在这里。”
毕夏河回头,看见丰羽,有些意外。方才做笔录时没看到她,以为她已经回去了。
丰羽微笑着,不等他问,就主动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刚刚去找地方充电。还有——”她顿了顿,递给他一瓶水。
“我不渴,你喝吧。”
“不是喝的。”她示意他手臂上沾的血迹,指了指旁边的下水道,柔声道。“我帮你清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