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宴溪紧盯着怀驰的笑脸,总觉得怀驰喊的就是那个‘彦’,可他要怎么确定怀驰喊的是哪个‘宴’?
父亲生前希望他能够做一个才德出众的人,故此起名为‘彦’,自上学堂后他又取了字,故此除去至亲外,旁人皆唤宴溪。
丁宴溪见怀驰不答反问,倒也没再多想,或许仅仅是个巧合。
“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怀驰的目光变得热切了许多,深入眼底的笑意不加掩饰,“阿彦?”
丁宴溪恍神片刻,应下了这声略显亲昵的‘阿彦’。
曾经往日的温情因这声呼喊——引发而至的联想在回忆中变得泛滥,丁宴溪这只孤魂野鬼在这冷漠的人世间,又终将品尝到一丝温暖。
他难得生起分享的欲望,同怀驰聊起生前的一些经历和趣事。
丁宴溪的言论算不上有趣,反而因为长久未曾叙述过什么,编织起来的语言变得有些零碎和片段化。
怀驰边听边完善丁宴溪的未尽之言,似乎对丁宴溪这些事情都了解得极其透彻。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丁宴溪盯着怀驰喋喋不休的唇瓣发愣,想事情太入神,连怀驰什么时候不再说话都没有注意到。
怀驰笑着问,“你怎么了?”
“你似乎很了解我。”
丁宴溪低语了一句,他凑过去吻住怀驰,在那张唇瓣落下一个又轻又柔的吻,跟羽毛轻轻扫过似的。
这鬼亲得怀驰心痒痒,连个味儿都没尝出来,那轻柔的触感就消失了。
丁宴溪退开后就关切地询问怀驰,“你还犯恶心吗?吃食有没有消化一些?”
“还有点恶心呢?你要不再来一下?”
怀驰话才说完,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压制住,这回连模糊的鬼影也看不清了,他无法辨别丁宴溪的下一步动作。
丁宴溪将怀驰推倒在床上,揪起旁边的薄被给他认真地盖好,“你还在发热,好好睡一觉。”
大白天的哪有那么容易睡着,怀驰还想再挣扎一下。
“我……”
“听话,我守着你。”
丁宴溪语气温和却坚定地打断怀驰,手掌覆盖他的眼睛。
事实证明,丁宴溪是对的。
怀驰昨晚发热还能知晓丁宴溪离开过,肯定没睡踏实,天蒙蒙亮又醒过来因此压根没睡多久。
或许也有药物的功效,总之在丁宴溪的注视下,怀驰安然入睡。
直至三更半夜,怀驰才有了清醒的迹象。
他不是自然地清醒。
一股窒息的压迫感隔着被子将怀驰死死地钉在了床榻上,他浑身僵直几乎无力挣扎,每一寸神经都被压制性地凌虐着。
这种熟悉的感觉,有点儿像鬼压床。
可丁宴溪很久没这样压过他了。
怀驰驱使身上所有的力气,蓄尽浑身气力合为一掌,迅猛地朝身上拍去。
“咦?你醒了?”
怀驰听到这阴恻恻的声音,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他翻身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脚踩在实地上才慢慢活动着有些麻痹的身体。
怀驰感觉那鬼东西在朝自己靠近。
他厉声喝道:“我嘞个龟孙,你谁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