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棍使足了劲,打得纪卫寒后脑勺直接破皮见血。
段松抱着晕倒在怀里的纪卫寒,摸了一手血后便什么也顾不上,一路上心惊胆颤地送他去医院。
后来,纪卫寒清醒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如今段松也分不清那一棍挨的是好是坏,好的是纪卫寒一觉醒来恢复正常,坏的是——
算了,这事没什么坏处。
“没有,我没事。”纪卫寒抓握住段松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段松不自在地抽出手,脸稍微偏开了点,两大男人明明正常说着话,气氛却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你的手机还在修理吗?”纪卫寒把手揣进口袋。
“对,还在店里头修。小刘说修好后亲自给我送过来。”段松心虚地挠了挠头发。
“那你就先用着,现在把电话卡插上去,我想加你的微信。”
段松没再拒绝,主要纪卫寒面无表情的模样瞧着有点冷戾,他不怵也不怕,就是心里头怪不舒服的。
直到添加好微信和电话,纪卫寒这才不太情愿地离开。
段松目送纪卫寒离开,心里头不知道什么滋味,总之屋子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从纪卫寒走后的第一天开始,段松便被这种久违的孤独感侵蚀,他极其不适应和感到痛苦,但那时候他已经没有立场要求纪卫寒留下来。
段松说了谎,手机确实拿去修理过,但小刘告诉他,那部手机已经修不好,连同里面的数据也毁的干干净净,再也无法修复。
段柏留下来的照片和记忆,他们之间的联系和回忆,被销毁得连渣都不剩。
天上飘着懒洋洋的云彩,天色越来越亮,太阳不知不觉间越来越靠近正中间。
纪卫寒拖着行李箱,上半截身体浮在阳光中,下半截偏离光影折射的轨迹沉在阴影处。
对于这个破旧落后的小县城,纪卫寒并没有什么好感。
窄小的街道,杂乱无章的建筑物以及常年不怎么发光的路灯。
路灯很少,稀稀疏疏的,隔很远才有那么一盏,一到晚上灯光灰蒙蒙的,压根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纪卫寒拖着行李慢慢走着。
视线范围内大多数都是中年人或者老年人,少有几个年轻人在马路上闲逛。
没找到酒店,纪卫寒就近找了家宾馆,前台是个热心的小姑娘,帮他开完房间后还试图帮忙拎行李箱。
纪卫寒婉拒后,拖着行李箱跟着她走到房门口。
他随意扫了几眼,皱着眉头说道:“我给你加钱,你重新打扫一遍,把被子枕头还有洗漱用品都换成全新的。”
“啊?”陈清没反应过来。
“打开收款码,你去买。多的钱算你的辛苦费。”
陈清收了五千块钱后,本来就亮晶晶的眼睛更亮了,她高兴地答应:“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买!”
陈清的效率很快,买完新被子后趁着有太阳还拿去阳台晒。
她打扫完房间拿酒精消了一遍毒,打开窗户透气。
临走前她恋恋不舍地瞟了几眼纪卫寒,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帅哥,你是不是明星啊?能不能加个微信?”
“我不是。不加。”
纪卫寒头也没抬,身体靠在墙边倚着站立,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他发给段松的消息还没收到回复。
他抬起头只看见陈清离开的背影,小姑娘接到电话风风火火地就跑出去了,眨眼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哎呦喂我的妈妈啊,别瞎点鸳鸯谱啦!我和段……”
纪卫寒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个‘段’字,他没多想,走进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