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松想了想,只好问:“你留在这里有什么要做的事吗?”
“有,带走你。”纪卫寒认真道。
“小纪,咱们还是算了吧。我不会跟你走的,而且像我们这样两个世界的人,总归是会渐行渐远的。”
“别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
纪卫寒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气定神闲地说:“比起那些,你需要想一下要不要把你的钥匙给我。”
段松莫名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等你愿意把钥匙交给纪卫寒。”
其实纪卫寒隐约对段松留在这个地方的原因有了一个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需要段松,又或许段松害怕离开这个地方。
不论是哪种原因,纪卫寒都会想办法斩断其根源。
出于把控慢慢来的分寸感,纪卫寒礼貌地没有留下来住宿,他回到宾馆的时候,在门口就听见陈清大咧咧地趴在前台打电话。
陈清见了他,热情地挥了挥手。
纪卫寒挪动步子走过去,掏出手机礼貌地询问:“陈清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
陈清愣了愣,立即挂断电话,笑嘻嘻地说:“好啊好啊。”
纪卫寒顺利加上微信,他耐着性子跟她聊了几句。
陈清昨天晚上从她妈嘴里就得知了纪卫寒的身份,是段松前两年捡来养的帅弟弟。至于他们俩之间更亲密的关系,那么或许就只有陈清自己知道。
毕竟,这小县城的思想还没那么开放。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那一层去,而陈清凭借经验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今天早上陈清她妈还在操心段松的终身大事,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段松单了那么多年却没个着落。
陈清回想起她妈试图撮合她跟段哥处对象,立即浑身都不自在了,尤其对上纪卫寒冷淡的目光,更加不自在。
纪卫寒不知道陈清又在遐想什么,总之那眼神怪怪的,他没多想,转身回房间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纪卫寒并没有过多地打扰段松,只有在晚上的时候约段松出来吃个晚饭。
如果段松拒绝,他便守在段松家门口亲自邀请。
陈清的生日在六月二号,但她并没有大办特办,也没有约朋友吃饭聊天,因为陈清被她妈强行压制在奶茶店相亲。
过了生日就三十岁,她妈害怕她嫁不出去,害怕她以后的日子很难过。
段松不方便过去打扰,也不知道陈清什么时候能完事,于是傍晚的时候带上礼物去宾馆找纪卫寒吃饭,想着让纪卫寒晚上交给陈清。
段松穿过一条街道,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那条停工好几年的工程居然开始动工了。
轰隆隆施工的声音隔老远传过来。
段松立在原地,远远地望过去。
翻修马路的过程,像是在修补这座小城积年累月的创伤,石块、水泥经过缜密地平整铺陈后,道路变得崭新,变得开阔,重新焕发出生机。
这座被遗忘的小县城,不堪的痕迹得以沉寂,飞扬的尘土得以掩盖,新鲜的阳光于是——洒落。